“哎呀,这不是黄仙姑吗?”绣坊东家婆娘带着丫鬟刚从铺子训完话出来,一眼就瞅到了正在对面逗杂货铺子掌柜儿子的黄道婆,于是出声道。
“好巧,是夫人啊!”黄道婆装作惊喜道。
绣坊东家婆娘因为上次黄道婆给儿子治好了病,对黄道婆的好感度直线上升。尤其是黄道婆还提前发现了她的瘿病,她更是觉得黄道婆神通。
绣坊东家婆娘上前热情地拉住黄道婆的手,邀请道:“这阵子也不知道仙姑上哪儿云游去咧,今儿难得碰上,一定要上我家里坐坐。”
黄道婆假装拒绝道:“哎呀,这咋好意思,还是不叨扰咧。”
绣坊东家婆娘不由分说,拉上黄道婆就往自家宅院走。黄道婆嘴上说着拒绝的话,身子却半推半就,跟着走了。
与第一次见面的质疑和瞧不起不同,这次黄道婆受到了绣坊东家婆娘的热情招待。
两人聊了许久,黄道婆纠纠结结地打开包袱,拿出一小包药粉,说:“夫人,出来得匆忙,也没带啥礼当。这包‘太真红玉膏’原本是我制给别人的,既然你我有缘,我就先送给您用。”
“师父,这不太好吧!纪娘子要是知道你把药先给了旁人,肯定会着气的,咱没法交代啊!况且,里头有几种药材不好寻啊!”银秋菊出声阻止道。
“放肆!没大没小的东西,你师父我送人点东西,还得经过你允许不成!”黄道婆呵斥道。
绣坊东家婆娘一听这东西难得,好奇地接过黄道婆手里的油纸包,问:“这是啥药?用来弄啥的?”
黄道婆见鱼儿上钩,面上装出有些心疼的样子,说:“这是敷面的‘太真红玉膏’,能滋养肌肤,去皱生肌。里头有些难得的材料,所以我那不懂事的徒弟才胡吼叫哩,您嫑介意。”
绣坊东家婆娘饶有兴趣,翻来覆去看看那包药粉,又凑近去闻了闻,问:“这咋用哩?”
“夫人只需用水调成糊状敷面,一个时辰后净面即可。”黄道婆忙道。
“这么简单吗?不用熬汤喝?那用起来是方便不少。”
黄道婆故作肉疼样,说:“这‘太真红玉膏’长期用的话,肌肤会变得如同二八少女一样,又白又嫩。”
“真滴?那能和白颜霜一起用不?”
黄道婆笑笑:“当然能一起用,两个合起来用效果最好。白日里用白颜霜,睡觉前洁完面再用这‘太真红玉膏’敷面,不出半年,肌肤就会像剥了皮的煮鸡蛋一样。”
绣坊东家婆娘兴趣大增,满意点头道:“既然这是你做给人家的,叫我先拿了,有点不好意思。这样,这药粉要多少银子,你只管开价,用着好用的话,我再推荐几个有钱的官夫人来你这儿买。”
黄道婆立刻拒绝道:“夫人,你还没试过效果,我咋能收你银钱哩!这次是我送你的,你先用着,要是好的话,下次我再收你银钱。”
绣坊东家婆娘一拍桌子,起身道:“好,仙姑是个利落人,这药粉我就先收下。好用的话,下次一起给你银钱。”
黄道婆点头:“夫人嫑客气,用着好的话,再说。”
“既然你送了我好东西,我也送你一样稀奇货!”绣坊东家婆娘说完,便吩咐下人端来一瓶插着红豆枝条的花瓶。
黄道婆盯着那挂着红豆子的树枝,面上一派慈祥,心里却骂道:“鸡肥不下蛋,人富就啬(sè )皮!拿几个烂树股股(树枝)当回礼,真是啬皮到家咧!”
绣坊东家婆娘接过那瓶红豆,说:“这红豆豆是南边来的,名字还好听滴很,叫相思豆。既然你送了我一样宝贝,我也送你一样咱这儿没有的宝贝,算是回礼。”
黄道婆维持着“真诚”的笑意,推拒道:“这么金贵的东西,还是夫人自己留着吧,给我这个粗人,不就是白白糟蹋咧么。”
“哎,我留着也没用。给你,说不定这红豆豆还能当个药哩!”
话都说到这份上,黄道婆也不好再拒绝,只能收下这相思豆。
回去小院的路上,金荷花忍不住问:“师父,你说那绣坊东家婆娘会买咱的太真红玉膏吗?听起来,她好像也在用白颜霜哩。那白颜霜让人变白的效果那么明显,咱的轻粉量那么少,肯定比不过啊。”
黄道婆微微回头,看了一眼金荷花怀里的那捧相思豆,说:“别低估女人对变美的追求。虽然这次咱的太真红玉膏里只有一点轻粉,但是里头还有其他药材,肌肤变白是次要的,变得又光又滑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白颜霜如今卖得那么火,用的肯定人不少,说不定过阵子就会有人发现这白颜霜的坏处。到时候这绣坊东家婆娘看到旁人脸上乌的发黑,长满黑斑,就自然能体会到咱这太真红玉膏的好处咧。”
金荷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师父,你得是还加了啥在里头?”
黄道婆没说话。
金荷花继续问:“师父,你是不是已经让念翠和念玲去散播白颜霜坏处咧?那以后买白颜霜的人肯定会少,来买咱太真红玉膏的人会多起来吧?”
银秋菊无语道:“我发现你这话就多滴很,嘴上哒哒哒滴!”
黄道婆摇摇头,眼神晦暗不明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