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聿拿着针尖靠近沈寂星。
窗外楼下人影绰绰,他却丝毫不为所惧,声调近乎温和地说:
“听话。”
“你睡一觉,我们就到托斯卡纳了。”
沈寂星心脏跟着一紧。
他看着月下锋芒的针尖,深知这一针下去他会彻底不省人事。
也错过唯一能离开的机会。
但泊聿不会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在针尖即将刺到脖颈处时,沈寂星主动伸出手腕——
“打吧。”
泊聿一顿,不知他在耍什麽花样。
“你终於学乖了吗?”
沈寂星近乎冷淡地睨着针尖,并未表露出对他半身屈服。
他只是说:“你对我的误解一向很深。”
乖这个字很少出现在沈寂星身上,他面色苍白的虚弱,声调却像是淬了锋芒,一字一句砸在泊聿身上。
“我只是对他有信心,就算我真的一睡不醒。”
“我醒来看到的人也绝对不是你。”
“……”
保镖:?(?'?'? )??????
我勒个大槽。
少爷这话也敢现在说,这不是在先生雷区蹦迪嘛!
果不其然,泊聿面色瞬间阴沉,“激将法?”
沈寂星强行撑着手臂抬起:“随你便。”
他像是真的累了,也像是真的没有力气。
麻醉剂的馀韵让他面色苍白,像一片随时从高空坠落的蝴蝶。
保镖掩唇在泊聿耳边说:“先生,少爷看起来麻药劲还没过,再来一针是不是太耽误时间?”
先生光顾着口嗨。
压根忘记昏睡着是无法过安检的。
泊聿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沉静片刻后将麻醉剂丢开,“走。”
几人转移阵地从隐藏电梯抵达地下室。
头顶隐约传来房门破开的声音——
沈寂星下意识抬了下眸,随後听到泊聿的嗓音。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那就清醒着,看看那小暴发户是怎麽失望而归的。”
地下室格局同楼上相差无几。
是泊聿早年刚上位,为了护身留下的安全基地。
他将沈寂星关在房间里,看他如今站都站不稳的模样,眼底滑过很浅的复杂思绪。
其实他并不想对沈寂星下重手。
“为什麽你明明是我的人,想要带你走却如此不易?”
而当初他只是随意伸手。
沈寂星就乖乖地跟他走了。
“你想知道为什麽吗?”沈寂星坐在沙发上看他。
泊聿想知道。
想知道他们心中究竟在想什麽。
为什麽从某一个瞬间起,就彻底回不到过去的样子,为什麽他们忽然就对他厌恶至极?
泊聿驱使着轮椅走到他面前,“说。”
沈寂星缓缓抬眸看他,“因为——”
他随手抄起桌上的花瓶打碎,反手握着淋漓的碎片抵在泊聿脖颈上。
“只要我不想,没人能带走我。”
沈寂星全然不似深陷麻醉剂的模样,将泊聿困在轮椅上走向门口,“开门。”
保镖又一次:?(?'?'? )??????
“先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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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聿面色平静的出奇,甚至怒极反笑,“你果然在演戏,我还是对你心软了,阿星。”
沈寂星只是平静问他,“你有心软过吗?”
沈寂星用来孤注一掷的从来不是泊聿的心软。
而是他的偏执和掌控。
泊聿忽然笑了,任由碎片冒出血痕,“你恨我吗?”
沈寂星的脚步一顿。
泊聿永远能撕扯在他们的良知上,用所谓恩情困住他们一辈子,沈寂星很长时间都在跟自己做斗争。
“我不恨你。”
沈寂星在他露出笑容前,平静说:“但我挺讨厌你的,先生。”
泊聿的笑容消失。
沈寂星掌心鲜血淋漓,他却像感觉不到痛楚,“我从未怪过您赋予我的每一次伤痛永远感激您对我的救赎养育,但倘若我知道这麽难看的场面会发生两次……”
破碎的淋漓将一切染的血红。
沈寂星说:“或许我宁愿没握住过您的手。”
泊聿的眼底彻底猩红,唇角的字几乎是挤出来的,“你宁愿死在那个冬夜,也不要跟我走是吗?”
沈寂星的回答是泊聿从未想过的答案。
“我不是死过一次了吗?”
“……”
沈寂星缓缓松开手,将那碎片扔在地上,“我告诉过你,但你似乎忘了,因为你从来不会认真听我和慕司的话。”
“先生,我从来不等人来救。”
沈寂星的首选永远是自救。
泊聿在那瞬间好似从混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