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的53名同学被详细地划分成了以下几组。
首先是超市组,由祝橘希、李汐理和其他6个女生构成,虽然我很希望能有几个男生能够加入她们,但她们似乎相当排斥,不过有那么多人,应该不会出事的。顺便一提李汐理一开始并没有加入,不知道是碍于面子还是什么原因,但程鸣似乎看出来她很感兴趣,于是就让祝橘希帮助,结果祝橘希也是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从结果来看,李汐理应该也能和大家相处的稍微融洽一点了。(8)
其次是校门组,为首的是各个方面都很有主见的王恒阳,一共是20人,他也是班上成绩很好的那批人,虽然并不是班委,但因为总是和老师作对,曾经还在班级集会上控诉过老师把差生和优等生区别对待而在同学们心里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不过性格似乎有点急躁,好在他这组只有张小琳、陈莺莺这两个女生(就是之前想下楼被我制止了的两个女生),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内部矛盾。(20)
他们的目的地是学校北门,就在行政楼的前面。毕竟学校外面也有很多商铺和流动摊点,虽然现在都被浓雾笼罩着,但如果能够和外界取得联系,找到更多的人,那就意味着我们可以离开学校了,这件事情肯定是现在的重中之重,大家也都非常迫切想要离开学校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只是,广播里说过千万不要去学校北门,虽然很在意,很想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有什么能够称得上是难以理解的东西,但现在我还要去别的地方,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提醒他们注意安全,剩下的事情就只好交给他们探索了。
然后是要去处理尸体的6个同学,成员有杜歆怡、鹿霂柚和其他三个女生,姑且把她们称为宿舍组好了,毕竟她们说自己要去林荫路,而学校里的林荫路就是在学生宿舍一带,顺带一提林荫路的尽头就是老食堂,而老食堂就在超市的旁边,祝橘希和杜歆怡这两个小组是顺路的,只不过杜歆怡要走到女生宿舍的背面,也就是西边,而祝橘希她们直接从女生宿舍东边的运动场穿过去是最快捷的。(6)
至于杜歆怡要去处理同学尸体这件事情本身,我很难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杜歆怡的朋友既然也在其中,那么我觉得她一定是怀揣着善意,光是知道这一点也就没有再阻止她的理由。对了,还有一件并不重要的事情是,孙远航想要跟着被杜歆怡用非常粗暴的语气一口回绝了,所以他现在跟我们在一起。
再然后就是我们勤学楼组了,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了,成员是我、程鸣、严成峰、孙远航、还有突然要加入我们的林书攸,刚好5个人,目的是在其他班级寻找其他学生,因为今天是6月7号,整个学校只有高三学生和复读生(在这里我统称为高考生),而所有的高考生都在勤学楼,所以如果有其他人,那最大的可能还是在这栋楼内。(5)
最后是待在原地的同学,有包括李华明在内的10个人,主要是有人还在上厕所和睡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能在教室里趴着睡觉),刚好错过时间被迫待在原处等大家回来,我倒是问过李华明愿不愿意和大家一起,但他以自己只会给别人添麻烦为理由拒绝了。(10)
至于既不在上述小组里,也没有在原地等大家回来的,分别是不知道到哪儿去了的刘艾阳,以及不管说什么都只会用中指来回敬我、以汪欣涵为首的4个女生。(5)
欸?为什么连每个小组有多少人都统计好写到纸上?
呃……真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呢。
我怎么可能做这么多的准备工作,想得那么周全。
我并没有办法看到未来,也算不上有多聪明。
我只好向其他人复述了好多次,争吵了好多次,互相想要扼住对方的喉咙好多次,也被杀死了好多次,才终于确定下来每个组的人数,我已经试了好多次,每次死亡都伴随着新一轮的折磨,痛苦与悲鸣周而复始。
我甚至到现在也无法理解所谓的“虫蛹”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到底是来源于人荒缪的幻想还是更加不可理解的存在,可事情的的确确是发生了,我谁也没能拯救,因为我的无能,大家全都被再熟悉不过的面孔给杀死了,可自责也毫无意义,希望也彻底泯灭,我只好在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满目狰狞而嗤笑不止的面孔的视姦下,走向用来行刑的阳台,向着我无法理解、却又真实存在的神明,献上我的生命,我的记忆,我的尊严,我的灵魂,乃至我所有无法割舍的一切。
可那个声音却再次从耳畔响起。
“我在9月1号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