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歆怡不会就此讨厌我吧。”孙远航看上去像是凝固了一样。
“把事情解释清楚呀，我完全搞不明白。”我站起身问他。
“那是在一个梧桐花开、夏意绵延的午后，清风拂过脸颊，我正在运动场上做短跑训练，杜歆怡就站在……”
“谁关心这个？”我再一次吐槽道，“你说的杀人究竟是什么事，我完全没有那个时间段的记忆啊。”
“原来是这件事，说起来确实很复杂了，不过，毋庸置疑的是，班上的人都以为我有什么特殊能力，所以都很害怕我。”
“那就边走边说吧。”
“去哪儿？”他这样问我。
“先回一趟教室，再去室内篮球场，那边是在行政楼旁边，有很远一段距离。”
“你不是说自己失忆了吗？”
“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并没有那么严重就是了。”
“去教室做什么。那里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在？我现在不太想和其他人接触。”
“我觉得还是应该有所防备比较好，要到行政楼，要先走到小广场，经过敏学楼，然后再穿过樟树公园那儿，现在雾越来越大了，得抓紧点。”
“我在楼梯口等你就好，记得帮我拿一下书包。”
“还是和大家解释一下比较好吧，虽然现在教室里可能都没什么人了。”
“不行。”
“为什么。”
“其实我一直觉得，杜歆怡应该也是对我……哎，你懂的，从结果上来看，大家都很害怕我吧，这样就好，大家都害怕我的话，就一定不敢欺负杜歆怡了。”
我跨过靠在墙壁上的那具尸体，然后重新回到教室，果然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现在只有几个人待在这里。
“你没和他们一起走吗？”还待在座位上的李华明问我。
“我刚才去厕所耽搁了一会儿。”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翻找起可能用得上的东西。
“果然大家都在骗人吧，现在肯定到处都乱套了，不过我一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到，当然也什么都不打算做就是了。”
“光是你这番话我就有点不太懂，也就是说你至少比我聪明了吧，不要轻易贬低自己。”我把抽屉里的东西腾出来，希望能找到可以用得上的东西。
“我都是听程鸣说才明白的，他说既然关于整件事情已经有了眉目，那为什么不在广播里直接说出来，而是让其他人去室内篮球场，没有什么事是非得集合才能说的吧，程鸣说这肯定有什么目的，但因为刘艾阳不知道去了哪里，大部分人都还是朝那边去了。”
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开始考虑起广播里的那些话。
“我倒是一个猜想，不过反正都是天马行空、胡编乱造，大家就算是听了也一定会认为我是一个智障。”
“可以继续说下去吗？”我感觉有点不妙。
“警察不可能来了吧，我的猜测，大概就是这样，果然这样说很丧气、没有希望，大家也会很不高兴吧。”
“我倒觉得李华明同学你在某些方面相当厉害。”我打开书包，里面还剩下几个面包。“我觉得大家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失去希望的，麻烦继续说下去吧。”
“就是那个，室内篮球场一定装不了那么多人吧，现在肯定不止我们班死了人，其他班级的老师会不会跟其他学生也说了相似的话，要让我们互相残杀，直到剩下456个人之类的。会不会有人真的在做这种事情，去室内篮球场，是不是在制造所谓的‘屠宰场’呢？你想，如果真的决定好杀人的话，那么一定会考虑怎么才能尽可能多的杀人吧，一群人都挤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只要提前设计好陷阱，感觉并不是很困难的事，当然，像我这样看到流血就会双腿就会吓得发软的人肯定是不可能想出那种计划的了。”
在我醒来之前教室里原来还发生了这些事吗？难怪大家会变得那么惶恐不安。不过，我并不觉得李华明说的话是对的。
“李华明同学觉得老师们和警察也是整起事件的策划者和推动者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策划者当然不会来救我们。放任我们在这个学校里自相残杀，就是他们的目的，而且广播里还强调不要靠近学校北门，自然是不想让我们出去吧，虽然听上去很合理，但果然只是我的妄想毕竟这样想就太阴暗了，对吧。”
“嗯，我也觉得，把学生集合在一起，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我反驳道。
李华明沉默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就说自己是在瞎说了，陈屿泽你差点还当真了，被我骗到了吧。”
“告诉学生们真相不是目的，让学生们尽可能多的集中在室内篮球场才是目的。因为危险确实是存在的，老师和警察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到不了学校，所以我们必须集合起来共同应对可能存在的威胁，而学校北门那边有什么，只有我们自己亲自去看了才知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那你快点滚吧。”他突然一反常态，突然间就能正常说话了，不过脸上依然是无所谓的表情。
一个人可能做到既自卑又自傲吗？我不知道。
我走出教室，把孙远航的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