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房子你是不能再住下去了。”袁主任说完,吴嫂就脸色就变得很难看,话虽然没问题,但是太公事公办,不讲情面了。
现在也不是该说这话的时候啊!
张渔晚一脸淡然,对着袁主任说道:“我知道的,我会尽快搬出去。”
袁主任急忙道:“也不是让你马上搬出去,你想再住两三个月都没问题,只是让你心里有个数,你要是在外面找不到房子,可以给组织说,组织来安排。你不是在机械厂上班吗?我们出面协调,帮你要套房子你看怎么样?”
“不麻烦组织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张渔晚脸色拒人千里之外。
袁主任有些赧然说道:“我本来不想做这个恶人的,但是我不说,别人就会有意见,我帮你申请一下,半年内不让动这个房子。你也别生气,我就是公事公办。”
张渔晚无所谓地摇摇头,看的袁主任有些不好意思。
她只能站起来告辞:“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你有问题一定找我,别人不给你办我破格也要给你办!”
待她离开,吴嫂送人后走进屋,咬牙切齿地张渔晚说道:“她可真假惺惺的,哪有这时候给人说搬家的事。”
“吴嫂,这房子住不了太久了,你就不用再过来了,这是你的工资。还有谢谢你照顾我!”
张渔晚也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沓钱,递给吴嫂。
吴嫂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劝才好。
信封里面的钱明显比她工资多,吴嫂正要推拒,张渔晚说道:“吴嫂,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一直陪在我身边,这点钱就当是感谢你的,不要推辞。”
吴嫂湿着眼睛,内心愧疚不已问道:“你该怎么办啊?”
张渔晚并没有回答,默默转身上楼去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过,眼前是一片迷茫,但是她还得撑得住,她必须要撑下去。
张渔晚睡了一觉,感觉恢复了些力气,简单收拾一下,先去医院,她感觉最近非常疲乏,这样不行的,求生的本能让她觉得不能这样下去。
她要找段医生给自己开些药。
段医生给她做了检查后问道:“你怀孕了你知道吗?”
张渔晚惊讶地捂住嘴,神情恍惚,眼泪叭滴在自己裤腿上,晕开一块。
段医生看着她不管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状态都让人堪忧,担忧地问道:“你上次房事是什么时候?”
张渔晚回想起去唐市那几天,宋长洲受伤她很担忧,去探望他。
宋长洲很积极,本来她一直很抗拒,那些地方简陋又拥挤,还人来人往,但是宋长洲又哄又骗,使出浑身解数,把她撩拨的动了情,最后终是得逞。
俩人身边都没有计生用品,虽然做了措施,没想到一次就中招了。
她喏喏地道:“有两个多月了吧!”
多可笑,两个多月前,他还跟她一起造人了,现在却是死亡通知都交到她手里。
“你要养胎啊!你这胎有些危险,我给你开些药吧!自己一定要注意,你看看你瘦的,哪像个怀孕的人,注意营养,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段大夫也是恨铁不成钢,给张渔晚开了药又交代了注意事项。
张渔晚拿着单据和药品,站在路上还有着不真实的感觉。
一直到一个路人大妈热心地问道:“闺女,你怎么了?你还好吧!”
张渔晚看了看手里的单据和对面的大妈,才有些呆滞地说道:“没事,谢谢大妈!”
她最近脑子很迟钝,人也木木的,做事情像是老年人那样,变得缓慢而僵硬。
她看到旁边的电话亭,走了过去,拨了京城家中电话。
她以为这回还是王嫂接电话,没想到对面却是李沐宁的声音,她鼻音很重显然是刚刚哭泣过,【喂!哪位?】
【妈妈,是我!】说完这话,张渔晚顿时感觉无限委屈,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小晚,你还好吗?你…你要节哀啊!】李沐宁说着让她节哀,可是自己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妈妈,宋长洲是不是没事,这些都是假消息?对不对?】张渔晚希望从李沐宁口中得到证实。
【小晚,你爸爸说宋长洲的尸体已经无法拼凑出来,就要给他埋在战区,和别的战士埋在一起,那边追悼会都办过了,可惜我跟你爸爸都不能去送一送他。】从电话里传出李沐宁压抑又痛苦的低咽声。
【妈妈,您和爸爸怎么样了?你们要保重身体啊!】从李沐宁嘴里知道这样的消息,对张渔晚的打击无疑是不小的。
原来宋长洲真的死掉了,尸体都拼不成完整的,跟她梦中的情景一模一样。
她痛苦地闭上双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了下来。
她只觉得头晕眼黑,脸色青白,只能靠着墙才不让自己站稳。
突然肚子一阵疼痛传来,一抽一抽的,好似母子之间的心灵感应,她伤心难过,腹中胎儿也能感受到。
她即刻理智回归,对的,她还有孩子,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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