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一句难得的真心话。
可惜好像戳到了清和的痛处上。
她脸色一僵,当即厉声呵斥道:“住口!”
“什么话都敢乱说,不要命了你?!”
“是,是,这都是妾身在胡言乱语而已,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
茹贞忙不迭念念有词地祈祷道。
她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叫福晋也心生了忌讳。
殊不知,清和只是在为自己曾经动过的念头而心虚。
菩萨在上,总之王爷平安无事的回来了,那她那些小心思,根本算不上什么。
就此揭过好了。
“此事你务必烂在肚子里!”
清和心中念头百转千回,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叮嘱道:“事关王府声誉,不可向外人再透露一个字!”
“您放心,”茹贞忙道:“妾身知晓轻重,一定做个锯嘴葫芦。”
“不过……”
她故意迟疑了一下,用担忧的小眼神快速看了福晋一眼,又飞快地移开视线。
清和头也不抬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必做这般吞吞吐吐的样子。”
得了福晋的准话,茹贞顿时松了口气,慢慢道:“德妃娘娘不过是训斥了富察氏几句,就遭此毒手。”
“那福晋您……岂不是……”
茹贞深知说一半藏一半的道理,当然不会说得太直白。
“怎么?”清和忍不住嗤笑一声,“她还能对我动手不成?”
“福晋!”
茹贞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谁知道日后富察氏会不会为了更加名正言顺的继承王位,而做出更加心狠手辣的事情来呢?”
“先下手为强,才不会陷入被动啊。”
“等到瓜熟蒂落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她专门跑这一趟,嘴皮子都磨破了,可不是单单为了挑拨几句的。
清和心中愈发警惕,面上却故作迟疑,似是被说动了几分,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行事,才能万无一失呢?”
来了来了,这次终于轮到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了!
茹贞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引诱道:“整个王府都在您的掌控之下,但凡动动手指,也够富察氏喝一壶了!”
听见这话,清和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不太自然的略过了这个话题。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打王爷剥夺了我的管家权,”清和唉声叹气道:“我也就只能管好我这一亩三分地了。”
眼见福晋死不松口,茹贞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不得不耐心周旋。
乾清门。
卯时刚至,文武百官全都已经悉数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等待着头顶上最大的那位亲临。
不过一息的功夫,康熙就在梁九功的搀扶下走到了龙椅前,十分缓慢地坐了下来。
有偷偷用余光瞥见这一幕的人,心中就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万岁爷这身子骨,看上去并不十分硬朗啊。
莫不是,真如传言所说的那样,是被太子爷给气到了?
要不然,今日大朝会,一国储君怎能不出现呢?
众大臣并几个阿哥跪下行完礼,康熙抬了抬手,“起身吧。”
充满威严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所有人顿时摒弃了杂念,心里顿时都只充满了一个念头——
那就是,不管怎么样,还是尽量保持不偏不倚的态度比较好。
毕竟,他们可没有佟国维那么厉害的裙带关系。
“有关太子之事,想必诸位都已经听说了,”康熙根本不给缓冲的机会,上来就是一个惊天动地,“各位都有什么看法啊?”
话语刚落,整个大殿顿时陷入死寂一般的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死死低着头,没人敢出声发言。
因为谁也不知道,万岁爷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万一再像之前一样,废了太子爷又复立,倒是弄的他们这些朝臣像是傻子似的,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有什么话不妨直言,”康熙不满的扫视了一圈,“还是说,你们都准备当摆设不成?”
这话一出,就算是心中再惶恐不安,也得硬着头皮说上两句了。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说“太子不堪一国储君之位”,紧接着,就有无数人出声附和。
霎时间,乾清宫整个大殿,就跟菜市场上笼子里的鸭子似的,嘎嘎乱叫。
康熙听得耳朵都嗡嗡作响。
“够了!”
他喝止一声,又开始日常给儿子挖坑了,“老四,此事你怎么看?”
被点到名字,胤禛不由得心头一颤,随即往前迈了一步,拱手弯腰道:“儿臣私以为,还是要听一听太子爷的辩解。”
“再做论断,也不迟。”
以往,他一直觉得,有太子这座大山在前面挡着,自己怕是永远都不会有出头的机会。
可是事到如今才恍然大悟,压在他们头顶上的,又何止太子一个人呢?
遮挡住整片天空的,不正是在龙椅上高高在上坐着的那位吗?
“你倒是兄友弟恭得很嘛。”
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