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回到奉安院的茹贞,一屁股坐在软榻上开始抹起了眼泪。
低声的呜咽,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委屈。
直到绿蜡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格格,奴婢去府医那里,给您拿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吧?”
茹贞这才惊慌的止住了哭泣,连忙点头催促道:“快!现在就去!”
说着,一手捂住她的左脸,愤恨不已:“富察氏这个恶毒的女人!就是打定主意,想故意毁了我的脸啊!”
“我绝不能让她得逞!”
绿蜡闻言沉默了一瞬,接着只好昧着良心表示赞同,“格格既然清楚,可千万不能上了她的当。”
茹贞一脸愤恨,牙都快咬碎了,却不敢再继续哭下去了。
郁气在身体里乱窜,让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当场发怒,对着绿蜡就是一番痛斥。
“要你有什么用?!”
把受的委屈全都变成了怒火发泄到了绿蜡身上。
“跟个木桩子似的杵在那里,”茹贞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狠狠戳着绿蜡的脑门儿,“对你主子的处境就视而不见是吗?”
“眼睛要是没用的话,干脆剜了去,也省得碍眼!”
绿蜡被戳到身体不住的往后仰,跟个不倒翁似的,东倒西歪的。
眼里凶光闪现,茹贞已经抬起手,想要冲着绿蜡打上一巴掌,侧间却传来一阵虚弱又尖锐的哭啼声,打断了她的行为。
是四阿哥又开始闹人了。
“哭哭哭,一天天就知道哭!”
茹贞满心烦躁,嘴里抱怨道:“一点都不争气!”
“除了哭还知道干啥啊?”
话虽这样说,可她心里也清楚,这个孩子估计就是自己后半生的依靠了。
因此腿脚还是很麻利的往西侧间走去。
一进去,发现房间里就只有一个奶嬷嬷,正手忙脚乱的在抱着四阿哥哄。
这怎么能忍?茹贞当即就爆发了。
厉声高喝道:“乳母呢?”
“都死哪里去了?!”
“是不是觉得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所以想另攀高枝儿了?”
她把心里憋的所有委屈和不满,统统发泄了出来。
另外三个才刚眯上一会儿的乳母,很快就被喊了过来,一个个手忙脚乱的往地上一跪。
表情中却透露出几分不满和委屈。
“我告诉你们,”看着底下一溜儿排不好好跪着的奶嬷嬷们,茹贞冷笑一声,满脸凶狠地警告道:“在我这奉安院里,想偷奸耍滑啊?门都没有!”
“来人呐,”接着大声喊道:“把这几个奴才给我拖下去,狠狠打上一顿!”
奶嬷嬷们被吓坏了。
当即开始疯狂磕头,嘴里不住的求饶道:“格格饶命啊,格格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惊吓与害怕交织,哭到涕泗横流的,显然是怕极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茹贞的心情陡然变得晴朗了起来。
她仰着脖子坐下,嘴角含着笑,轻描淡写地说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话。
“把嘴给我堵住了!”
“要是敢吵到四阿哥休息,那舌头也就不用要了。”
话音刚落,几个奶嬷嬷跟被掐住了脖子的鹌鹑似的,一下子就噤了声,只是眼泪却没少往下掉。
茹贞却觉得此时自己的心情再舒畅不过了。
“你们这群老刁奴,”她一个劲儿的大声痛骂着,“敢这样对待我的四阿哥?”
“等着吧,”茹贞狐假虎威道:“等王爷回来,一定严惩不贷!”
“都给你们退回内务府去!”
这算是拿捏住她们的软肋了。
当即再也不敢有任何轻视的心思,只想绞尽脑汁的留下来。
可惜茹贞铁了心要树立一下自己的权威,丝毫不为所动。
甚至还毫不留情的吩咐道:“打完也别往房间里抬了,直接扔在板凳上就行。”
说着,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来,语气轻快又带着几分寒意地表示:“至于能不能熬过去,就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草原上,夜幕降临,此时头顶上的天空漫天繁星在闪烁。
而地面上的人们,也正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宴席。
人群中来来往往都端着酒杯,互相敬酒拉近关系。
按照序齿以及地位安排,胤祺的座位就在胤禛的左手边。
两个人身边都没有聚拢什么人。
一是所有人都在观望。
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可是还有一位重量级人物不曾登场呢。
太子爷到现在都还没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表面看上去大家都热热闹闹的,三五成群地喝着小酒,聊着小天,气氛看上去别提有多好了。
毕竟万岁爷都发话了,让大家伙怎么自在怎么来。
所以就算是演,也得演出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友好氛围来。
可实际上呢?
每个人都留着一个心眼儿,余光一直留意着上首左侧的那个空位置。
单看太子爷什么时候入席了。
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