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院,现在已经改名为奉安院的院落,是钮钴禄茹贞和耿妙妙二位格格的住所。
两个人都不怎么受宠。
而前者因为出身满族的姓氏,自然也就占据了较为宽敞一些的住处。
当然了,嘴上还要冠冕堂皇地表示一下自己的大度。
钮钴禄茹贞用帕子捂着嘴,故作虚弱地靠在自己大丫鬟绿蜡身上,矫揉造作地说道:“耿妹妹,姐姐身子骨不太好,西偏殿阳光好些,东稍间就留给妹妹了。”
说罢,还非要恶心人,来上一句:“想必耿妹妹不会介意的吧?”
耿妙妙还能说些什么呢?
她只怪自己嘴巴笨,开口太晚。
所以才会给钮钴禄氏这个贱人发挥的机会!
“怎么会呢?”
耿妙妙假笑着,嘴上说着不介意,实际上恨不得扑到对面那个女人身上,狠狠咬她一口。
只是到底还是气不过。
她无意间瞥见茹贞身后的行李,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假惺惺地开口:“姐姐的东西是还没全部带过来吗?”
“这么少,怕是不够用吧?”
说着还故意挑了挑眉。
就是为了往钮钴禄茹贞心上捅刀子。
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你除了有个满族的姓氏,还剩下什么?
不过就是面上光而已。
钮钴禄茹贞原本得意的脸色一僵。
她一边以自己出身大族为荣,一边又痛恨着别人提及。
“呵呵,”茹贞“嗖”的一下从绿蜡身上起来,拉着个脸:“这就不劳耿格格费心了。”
耿妙妙也很气愤。
大家都是格格,一样的身份,凭什么钮钴禄氏就敢给自己摆脸色?!
什么东西!
两个人相看两生厌。
从住进来第一天,就结下了梁子。
此后,几年间,钮钴禄茹贞和耿妙妙两个人,针锋相对得厉害。
今天你抢我一桶热水,明天我就故意找借口,让你拿不到想吃的点心。
可惜耿妙妙性子急躁,做事情颇有些顾头不顾尾。
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被钮钴禄茹贞设计,让胤禛亲眼看见了耿妙妙粗俗不堪的一幕。
因此,得了一句训斥,就连原本就不多的宠爱,也愈发稀薄了。
打这件事情后,耿妙妙心中对钮钴禄茹贞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反正现在她也不受宠了,既然这样,那就破罐子破摔。
干脆把钮钴禄茹贞也拉下马来。
方能解心头之恨!
所以,耿妙妙就像是一只辛劳的蜜蜂,兢兢业业地盯着对面。
就打着哪天能抓到钮钴禄氏的把柄的主意呢。
“格格,格格——”
元宝一迭声地喊着,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
“快说,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耿妙妙连忙放下手中的吃食,目光炯炯地发问。
“当然!”
元宝也不卖关子,凑到耿妙妙耳边,低语道:“钮钴禄格格那边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十分笃定,“这些日子,都安静得不像话了。”
她这般无凭无据就下了定论,偏偏耿妙妙却立马就相信了。
“你说得对,”她一脸凶狠,“这些日子,好好盯着西苑,我一定要揪出钮钴禄氏的错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元宝连连点头,同仇敌忾道:“对!就要让那个坏女人尝到苦头。”
“元宝,你去大厨房,帮我要两碟子点心过来。”耿妙妙眼珠子一骨碌,坏主意就成型了,笑得极为不怀好意:“我去看望一下钮格格。”
“是!”
小狗腿子元宝立马应下。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虽然耿妙妙不怎么受宠,但是她有钱啊。
要一两碟子点心,大厨房的人拿了钱,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这山楂糕看着不错。”
耿妙妙嘴巴一馋,没忍住先拿了一块尝了尝。
擦了手之后,就大摇大摆地朝着西苑走去。
“格格,耿格格又来了。”
绿蜡快烦死了。
这个耿格格,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瞧瞧这天色,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来串门子。
“格格,”看着吐个不停的钮钴禄氏,绿蜡心疼不已,提议道:“不如奴婢去把耿格格打发走吧?”
钮钴禄茹贞刚想开口,就是一阵不带停歇地干呕。
她一手扶着绿蜡,一手捂住胸口。
整个人看上去虚弱又难受。
“不,不要。”
茹贞有气无力地说道:“那个耿妙妙,难缠得很,今天如果不见她,你信不信明天府里就能传出来我目中无人的流言?”
她喝了一口水,勉强压下那股子恶心。
目光幽深地说道:“现在正是本格格的关键时刻,怎么能因小失大呢?”
绿蜡别无他法。
只能去请耿格格进来。
然而刚上了茶,就被一阵阴阳怪气给冲击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