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双猩红眼珠子出现在门缝,而后又飘动落到纸人上,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差点吓晕过去。
这是什么邪灵啊!眼珠子竟然可以飞动。
猩红眼珠子落在纸人身上后,又悄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时之间,我竟看不懂纸扎术背后隐藏的玄机。
“小陈先生,穿红嫁衣的纸人就在里面,与昨天晚上,我见到的红衣女鬼,有七八分相似。看来不会错了。”聂峰小声说道,他显然没有看到那双飘动的眼珠子,没有我这样的惊慌。他看到红嫁衣纸人,更多的是惊喜。
身着红嫁衣的纸人,脸上瞄着红,眼睛是用朱砂点红,再加上红纸做成的嫁衣,在昏黄幽暗的烛光照耀下,颇有些瘆人。
这样的新娘子,谁特么受得了啊。
真要洞房花烛夜,吓都要吓死。
我差点没站稳,定了定心神,说道:“她已经发现我们了。你握紧桃木剑,咱们进去。撤退肯定不好退了。”
红衣女鬼发觉了我们,等于纸扎匠发现了我们。未分胜负之前,很难脱身。
我控制内心的恐慌。既然找到这里,断然不能让一双猩红眼珠子的邪灵吓退。更何况,岳芝虎还没有脱险。
我解下寻龙剑,念一个
剑诀,一抖寻龙剑,伸手叩门,说道:“布衣门陈剑帆,特来拜庙。”
寻龙剑落在庙门上,驱散了门上裹着的阴气。
庙里传来一声冷笑:“没想到,你竟然能找上来。你这一招偷天换日,瞒天过海之计,有些道行。既然来送死,那就进来!你要是不敢进来!后续,我还有无穷无尽的手段折磨你。”
庙门受阴气控制,吱呀一声打开,两盏白灯笼晃悠两下,里面的蜡烛也随即熄灭。光线一下子黯淡了不少。
“什么狗屁玩意!弄点纸人也想吓唬人。小心我一把火烧了这些玩意。”聂峰毫无惧意,破口大骂。
我和聂峰大步走进来。放眼望去,满眼都是花花绿绿的纸扎物,多以人为主,多是童男童女。还有一些动物,纸马、纸狗、纸鸡等等。
我心底不免有些发怵。平时见到纸扎物,就够瘆人。更何况今晚又是中元鬼节的夜晚。
我总担心,各处的纸扎物,都会活过来。
我抬头看着最高处的阎王爷,颇具威严。
我猛地想到一种可能性。因为阎王爷掌管生死,恶鬼不敢在他面前炸刺。
而,做纸扎生意一门,最害怕就是鬼物落在纸扎上,借纸人还魂闹出幺蛾子,惹出麻
烦。所以,他们才供奉“纸阎王”,以此威慑那些鬼物。
这一处庙宇建在这里,应该是方家村集资建起来,可以安心做纸扎生意,招惹阴物。庙内放置的各种纸扎物,说不定就是方家村各户人家供奉来的贡品。等于买通“阎王爷”。
这也是为什么,那只纸马会说,他的主人是阎王爷。
“有些邪门。”聂峰看不到飘动的阴气,但是却本能感觉出反常之处,挥动桃木剑,将萦绕的阴气逼退一些。
最终,我和聂峰停在庙宇大殿中间。
我发现纸嫁女身上,笼着一层森冷的阴气,必定有邪灵在上面。那匹带路的纸马则倒在地上,看不到任何阴气,一双后腿断掉。
“纸马裂开了。可能是岳前辈的杰作。说不定纸马里的邪物,已经让岳前辈吃掉了。”我故意大喊一声,跟着喊道,“岳前辈,你还好吧!”
庙内上空,漂浮着三只阴气浓郁的阴灵,藏在房梁后面,正探出脑袋居高临下窥探着我和聂峰。
我的手心直冒冷汗,握紧了寻龙剑。
“呵呵!到了我的地盘,还如此嚣张,找死!”五十多岁的男子从神龛东侧的小门走出来。
他穿着一身黄布衣服,整张脸坑坑洼洼,双
眼射出阴毒的目光。一双手垂下来,能看到十指上都有老茧。太阳穴微微鼓起,眉心处隐隐透着一股阴气,属于利用阴气修行的邪修之物。
他的手上拎着聂峰买回来的纸人,用力扔在我面前,说:“没想到,布衣门的弟子,竟然会收养鬼物。会弄出这等狡诈的手段来骗人!吃了我的纸马。不过,他也没占到便宜,让我用竹篾片打伤!”
我忍不住一乐,说道:“你能用纸扎邪术,弄纸嫁新娘,消耗我的阳气,却反而指责我收养鬼物。你特么也太好笑了。方家村请‘纸阎王’坐镇,是避免纸人睁眼,借尸还魂。而你,却在这里收养阴灵邪灵,你特么不要脸。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之辈。”
“老鳖孙。你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一切都在小陈先生的掌控之中。你是收钱替人办事?还是与我们有过节?老实点交代。”聂峰也不客气。
遇到这种邪修,就没必要给他留面子。
“你找死!阴灵出动!”男子眼神射出冷厉的光芒,念动一句口诀。
男子脸色阴冷,眼神充满恨意。从他的反应来看,断然不是收钱替人办事。收钱办事,不会这么拼,连命都不要了,但凡让
对方找上门,表示技不如人,也该找台阶下来。争取和气生财。
那么,男子是与我过节,找我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