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尾巴一闪而过,四周无比安静。
眼前这一幕既恐怖又有冲击力。
我爹虽然杀过野猪剥过兔子,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人脑袋,旋即一股恶心感涌上来。他强行压住恶心,连忙用一个箩筐盖住了老白干的脑袋,强忍着胃部的不适退回了屋内。
他拦住我娘不让她出去,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时他才发觉全身早已汗湿。
我爹把情况一说。
我娘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说:“盖先生真是料事如神活神仙。剩儿的第二劫来了。他爹,你说这次能过去吗?”
我娘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咱剩儿福气大咧,劫难肯定挡不住他。”
我爹倒没有那么惊慌,说:“之前老白干骂了剩儿,踢了剩儿,所以舌头和腿都出事了。今天又瞪了我们家,所以连脑袋和眼珠子都搬家了。”
“难不成是狐狸帮忙?就是七年前那个作揖说话的白狐狸。”我爹从白色尾巴想到了那只狐狸。
我娘立刻起身,说道:“他爹,把脑袋送回去吧。我怕那只狐狸背后,还藏着坏心思。七年前,它就缠着我们家剩儿不放。”
在狐狸眼中,人脑不算什么。送到我们家中,或
许是想让我们安心。可这玩意落到我们家中,要是被外人看到了,那就有嘴说不清,我爹会被当成盗挖尸首的小偷。
我爹和我娘商量之后,决定趁着天还没有完全亮,把老白干的脑袋送回去。
我爹给自己鼓劲,下定决心,什么都豁出去了。他强忍着恐惧和恶心,将老白干不成样的脑袋,放在箩筐之中,悄然离家。
新坟周围都会有花圈和阴幡。
我爹上山后,很快就找到了老白干的坟墓。
昨晚的大雨早就将花圈和阴幡上的纸片冲刷干净,坟头只剩下孤零零的几根竹子。
埋下去的坟墓早已打开,四处都是泥浆,周围能看到不少狐狸的脚印。
提着篮子的皱皮老太出现在一棵树下,朝我爹喊道:“亲家,没事的。脑袋都拧下来了。我就不信老白干能害了剩儿。”
我爹眨了眨眼睛,发现皱皮老太不见踪影。
他不敢查看坟墓内部的情形,只将老白干脑袋扔了过去。哐的一声,脑袋落在泥浆之中,扬起了不少水花。
至于,最后老白干如何收殓安葬,他就管不着,也不敢去管,急匆匆就回来了。
天快亮的时候,我梦到一个拖着毛茸茸白色尾巴的女
娃娃对我说:“没事。我不会让人害你。我扣瞎了他的眼睛。谁敢伤害你,我帮你杀谁。”
我想回应她,却没有力气说话,像是做了个漫长的梦。直到上午十一点醒了过来,整个人一直都迷迷糊糊,起来走几步就跟踩棉花一样,全身都没有力气。
我娘告诉我要勇敢,过两天就会雨过天晴,一切都会好转的,到时候我师父就来救我了。
我爹受到惊吓,也非常疲惫,担心有人看到他把老白干的脑袋送回去,又怕狐狸有下一步的举动。再想起出现在老白干坟墓边上的皱皮老太,让他心神不宁。
总之这一天,一家三口都过得迷迷糊糊,家宅不安。
白大彪在镇上住了一晚上,直到下午才把马神婆请到了陈家村。
与此同时,上山砍柴的人发现老白干的坟墓炸开,凑上前看,老白干的脑袋和身体分家,四肢都露出骨头,惨不忍睹,十分赫人。
一时之间,陈家村再次笼盖在恐怖的阴影之下。
短时间内,没有敢上青龙山。
天一黑就关上门窗。
这一次来的马神婆显然比蔡大师更厉害。
马神婆梳成一个发髻,是个道姑的打扮,还带着一尊黑色的菩萨。
据说那尊黑菩萨样子古怪,长着三只眼睛,嘴巴很大,浑身描着红色和黑色的颜料,吓人得很。
后来我才知道,这种随时能带动的菩萨多半是“野神”“草头神”,属于没有敕封有名号的神灵。指不定是马神婆自己拜的妖神。正儿八经的菩萨,那都要看日子请动,向天问卦。
我师父后来告诫我,咱九州的神灵做好事服务老百姓方可得到敕封,才能够享受人间的烟火。像这种野神是见不得光的。
马神婆嘱咐白大彪准备纸人,代替老白干的身躯,还弄来一把木梯子,到了头七晚上烧掉,寓意老白干可以顺着“梯子”上天入地。
她又解释,老白干分离的尸身,应该是山上的脏东西嗅到老白干身上的怨气,跑来吸食怨气,咬烂了老白干的尸身。
现在老白干尸身被毁,更会化成厉鬼,头七肯定要索命。这一关非常难过,不花大价钱,根本解决不了。
马神婆说得有板有眼,白大彪还真相信了,又掏了三千块钱。
“那我叔的尸身被毁了,咋个收场?”
白大彪问。
马神婆笑了笑,说:“我给你一张平安符,你跟我一起上山,就地掩埋。有我的平安
符,断然不会有大问题。”
白大彪感觉马神婆很有本事,充满自信,比蔡大师靠谱多了,便依计而行。
据说,白大彪和马神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