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火车站那边,哪家旅馆好啊?”
“我也不知道,等到了那边儿再看呗!”薛应清关切地问,“耘生,你困了?”
“还行!刚才跟苏泰喝得有点儿多,可能是这洋酒劲儿大,刚才又在银行算了半天账,给我整迷糊了。”
“那你就先睡会儿,等到了地方,我再叫你。”
“不用不用,我再挺挺,反正也没多远。”蔡耘生从兜里翻出一把小钥匙,“宝儿,这钥匙放你手里吧!”
“我不要,你自己揣好就行了。”薛应清笑着摇了摇头,“莪图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钱。”
“哎呀!别老提钱,多俗啊!咱俩唠唠诗歌……唠唠文学方面的……”
然而,马车行驶在柏油马路上,四平八稳,只是微微发颤,像是一张婴儿床似的,哄着人入睡。
蔡耘生迷迷糊糊,硬挺了一会儿,最后到底是沉沉地睡了过去。只不过,即便是已经睡熟,他的两条胳膊,还是死死地抱着怀中的大黄鱼,近乎于是一种本能。
约莫半个小时以后,他似醒非醒,挑着眉毛,半睁开眼睛。
“宝儿……宝儿?到没到呢?”
“哎,到了到了!”
回应他的,是一个低沉且沙哑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
紧接着,耳边接连响起几声不怀好意的窃笑。
蔡耘生心头一凛,浑身的毛孔顿时张开,似乎全身上下的所有感官,都在霎时间警觉起来,并拼命搜集着周围的所有信息,人便是如此这般,猛然惊醒。
一个下颌长有胡茬儿,满脸邪笑的男人,豺狼似地蹲踞在他面前。
“你、你他妈谁啊!”
蔡耘生环顾四周,却见自己正身处一间谷仓,两旁蹲着不下十来个陌生男子,于是连忙改口道:“各、各位好汉,是何方神圣啊?”
蹲在他面前的二驴,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拿腔拿调,嬉笑着问:
“宝儿,家里衬多少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