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刁民,本公主问话,你竟敢不回应!”四公主盛怒之下,尖声呵斥。
话音未落,一道清脆稚嫩的奶音仿若利刃破风,紧接着响起:“大胆盗匪,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砸抢虐,如今还有脸在此高声质问,真是不知羞耻!”陆鱼小脸涨红,义愤填膺,小手猛地一拉四公主的衣袂。四公主何曾料到这小娃娃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猝不及防间,整个人向前扑跌而去。
“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四公主惊恐的尖叫:“啊——”回荡在店铺之中。“大胆,是哪个……”四公主挣扎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紫色衣裳的小女孩。她瞬间认出,这孩子身上所着正是那珍贵无比的霓云纱。
“公主……”两名丫鬟大惊失色,慌忙奔至四公主身旁搀扶。其中一名丫鬟,心急之下,伸手拽住小陆鱼,使出全身力气妄图将她甩至一旁。岂料,陆鱼仿若生根一般,纹丝未动。丫鬟满心狐疑,低头望去,却对上一双乌黑深邃且透着冰冷寒意的眸子,仿若寒星坠入深潭,让人心底发颤。
陆鱼小脸一扬,傲然看向那丫鬟,旋即目光下移,紧紧盯着她的膝盖部位。紧接着,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咔!”,那丫鬟瞬间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双手抱腿,痛苦地瘫倒在地。陆鱼轻抿樱唇,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并非有意总是攻击他人腿部,实在是身形太过矮小,唯有此处易于着力。
“你这杂种,竟敢冒犯天家公主,还敢打伤本公主的侍从,本宫定要诛你九族!”四公主怒目圆睁,歇斯底里地咆哮。陆鱼听闻,眼眸骤亮,仿若星子闪烁,蹲下身子,不紧不慢地说道:“九族之中,似乎也包含刘家与闻家,公主可莫要忘了。”四公主闻言,顿时语塞,心中暗忖:这小娃莫不是个傻子?陆鱼念头一转,又念及定国公祖父,不禁微微撇嘴,心中明白,所谓诛九族,不过是句狠话,在这京都之中,想要动她,并非易事。
陆鱼起身,迈着小步走到门口,小手背于身后,灵动的双眸四处张望,不见要寻觅之人,遂转头问绿苹:“店铺掌柜与伙计在何处?”绿苹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回道:“回小姐,佟掌柜与伙计受伤颇重,已被送往医馆救治。”陆鱼听闻,眸子瞬间冷了几分,仿若霜华凝结,缓缓转身,死死盯着花芙菲,片刻之后,声若寒霜:“绿果,速去京兆府报案,就说有人光天化日打劫伤人。”绿果心中虽有一丝犹豫,然见陆鱼神色坚定,不敢违逆,转身便朝着京兆府飞奔而去。
四公主与围观众人皆被陆鱼此举惊得呆立当场,心中皆疑:这小娃莫不是脑子糊涂了?眼前之人可是深受皇帝宠爱的公主,去京兆府报案,那京兆府大人岂会向着她一个小娃娃,定然是偏向公主的呀!花芙菲心中暗自得意,已然在畅想如何让京兆府梁大人将这冒犯她的小崽子重打几十板子,方能消她心头之恨。
正思忖间,又听陆鱼吩咐道:“六六,你速去定国公府告知祖父,有人欺负陆家三岁小儿。”秦六六毫不迟疑,施展轻功,瞬间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围观之人见状,恍然大悟,心中暗道:原来这孩子竟是国公府之人,怪道敢与公主叫板。
四公主花芙菲听闻此言,亦是傻了眼,满心的得意瞬间化为乌有。她方才只顾着发怒,竟忘了这小娃虽是那商女之女,却也是定国公的孙女。慌乱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随即又强自镇定下来,只因她瞧见了刘玉珠。在她心中,刘玉珠才是陆家真正的三儿媳妇,那商女之女又算得了什么。有刘玉珠出面,定国公定然不会为了一个商女之女而与自家儿媳妇为难。
刘玉珠在得知马车尽毁、马匹全无之后,在府中大发雷霆,正绞尽脑汁寻思如何惩治陆鱼之时,便有四公主的侍从前来请她前往秦殊铺子。她未加思索,欣然应允,一路之上,已然明了事情经过。对于四公主让她做主秦殊嫁妆铺子一事,她自是求之不得。在她看来,秦殊既已不在人世,那她的嫁妆自然该由自己掌管。先前因葬礼之事忙碌,又被陆鱼气得晕头转向,竟一时将此事抛诸脑后。如今有四公主在旁撑腰,正是光明正大接手管理的绝佳时机。
刘玉珠满心欢喜,一路畅想着美好前景,然抵达此处,却见公主侍卫个个带伤,四公主亦是狼狈不堪。再瞧陆鱼小脸冷峻,站在那里犹如一座冰山,她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心中暗惊:她……该不会真对公主还手了吧?若是如此,这小娃胆子也太大了,自己还能压制得住她吗?
此时四公主已然坐下,对着刘玉珠微微点头示意。刘玉珠莲步轻移,越过陆鱼走进店铺。“公主,您……这是怎么回事?”刘玉珠满脸担忧之色,她深知,若是陆鱼所为,一旦追责,将军府定然脱不了干系。毕竟陆鱼年仅三岁,真要追责,首当其冲便是大人。
四公主望着陆鱼的小小背影,冷哼一声,转而对刘玉珠却是和颜悦色:“你在将军府想必亦是受尽委屈了吧,这小崽子实在是恶毒至极。”说着,她伸手指向一旁断腿的嬷嬷与丫鬟,“除了她们二人,还有外面的侍卫,皆是被她所伤。”
刘玉珠听闻这答案,心中虽惊,然亦在意料之中。这小孽畜连不让她出门、不给她马车之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何事不敢为?竟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