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将军府难不成就只剩下小余儿这一个后辈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宛如利箭,划破了灵堂内略显压抑的寂静,自灵堂外悠悠传来。陆鱼闻声,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只见秦家的张外婆、文外婆、赵外婆正缓缓走来。这三位外婆相较而言,年岁尚算年轻些,而崔氏、云氏和王氏,因上午来时伤心过度,体力早已有些吃不消,此刻便未能一同前来。
方才开口说话的正是文氏,她莲步轻移,上前俯身抱起陆鱼,那动作轻柔又带着满满的疼惜。随后,她回过身来,目光如炬,冷冷地看向几位陆家之人,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质问之意。
“老身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将军府可不只小余儿一个孩子呀。那另外两个孩子呢?是瘫了还是怎的,如今主母过世,这般重要的场合,竟连来守灵都不见人影,这像话吗?”文氏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字字清晰,犹如重锤一般,敲在众人的心间。她这话一出,周围其他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刘氏所生的那两个孩子确实不在灵堂之中。
刘玉珠一听这话,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炸了开来。“什么叫瘫了?你这老东西,竟敢如此恶毒地诅咒我的孩子!”她怒目圆睁,平日里那温婉和善的面具此刻彻底被撕了下来,对着文氏便是一阵毫不留情的呵斥,话语如连珠炮般,一句接着一句,全然没了往日的端庄与矜持。
“人老了,这脑子莫不是也糊涂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心里就没点数吗?我与将军的孩子那可是金尊玉贵,容不得你这般恶意诅咒。今日,我定要让你为自己的口无遮拦付出代价!”刘玉珠越说越气,脸色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愤怒与怨恨。
张凤和钱容见状,赶忙上前拉住刘玉珠,试图阻拦她继续冲动行事。张凤压低声音,焦急地劝说道:“弟妹,消消气呀。秦家如今这般作为,说到底也是因你们一开始做事太不地道了呀。既然是咱们先有错在先,有些事,咱们就只能暂且忍着点儿了。”
刘玉珠却根本听不进去,她猛地一把甩开两位妯娌的手,情绪愈发激动:“忍?她都诅咒我的孩子了,你还让我忍?这怎么忍得了!”
文氏见状,不慌不忙地轻轻放下陆鱼,嘴角微微上扬,竟笑了出来。那笑容里透着一丝讥讽与不屑,她看着刘玉珠,慢悠悠地说道:“这位刘平妻,别听你嫂子的呀,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让老身瞧瞧,老身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文氏这般讥笑的模样,显然是故意要挑起事端。她们此番前来,本就是冲着刘玉珠来的,就是要找她的麻烦。只因从那江湖第一、第二高手口中,已然得知了秦殊临死前发生的所有事情。这刘玉珠竟敢日复一日、夜以继日地往秦殊的心口上狠扎刀子,最终导致了秦殊的含冤离世,此等深仇大恨,怎能不报?
张凤和钱容见文氏这般强硬的态度,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两人的脸上皆明显地露出了不满之色。“亲家姨娘,这里可是秦殊的灵堂前呀。”张凤看着文姨娘,再次出言提醒,眼中满是无奈,只盼她能看在这肃穆之地的份上,适可而止,莫要再生事端。
文氏听闻此言,却嗤笑出声,那笑声在灵堂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是啊,这正是殊儿的灵堂前呢,老身就是要在这儿替殊儿出一口恶气,也好让殊儿在九泉之下能舒心些。”
此时,灵堂外已然围聚了不少人,众人皆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人小声嘀咕着:“这秦家也太没礼数了,到底是商户人家出身,就是不懂规矩呀。”也有人议论道:“确实没瞧见刘氏的那两个孩子呢。虽说两个孩子一个才三岁,一个仅一岁,小的太小确实不便前来,这也能理解。可那三岁的孩子,虽说年纪也不大,但看到三岁的陆鱼都在这儿守灵呢,若他们不来,可就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了呀。毕竟秦氏乃是正妻,不管得不得宠,在这礼法上的地位终究是要比平妻高上一些的呀。”
随着众人的讨论声越来越热烈,张凤和钱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丢脸都丢到了家,心中暗自叫苦,真恨不得撂下担子,转身就走,远离这是非之地。
刘玉珠在丫鬟的一番安抚下,总算顺了顺气。她微微抬起眼眸,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因愤怒而变得猩红,犹如燃烧的炭火。她先是狠狠瞪了一眼文氏,随后又看向众人,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泫然欲泣地说道:“大家都瞧见了吧,这秦家实在是欺人太甚呐,居然连幼儿都敢公然诅咒。本夫人就算此刻将他们统统打出去,那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底下众人皆是官眷,此刻听闻刘玉珠之言,心中暗自权衡利弊。对比秦家这商户出身,他们自然更倾向于向着有着官家背景的刘氏。倒也并非是他们有多喜欢刘玉珠,只是考虑到刘氏背后的势力,深知得罪她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实在是不划算呀。
“那自然是合理的呀,虽说也能理解秦家丧女的悲痛心情,可即便如此,也不该这般来大闹灵堂呀,实在是有失体统,不成体统啊!”
“陆夫人已然仙逝,大家好歹给她留些体面吧,这般闹腾,像什么话呀!”
“是啊,是啊,确实该收敛些才是。”众人纷纷附和着,话语中皆是对秦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