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来了,他要来了!”少年恐惧地捂着脑袋蹲下,浑身颤抖。
“不要停,会没命的,你往前走。”相同年纪的男生将地上的少年强拉起来。
他不时地向后看去,后面是巍峨破败的大楼,杂草丛生的道路上传来由远到近的脚步声,沉重而又有规律,如同他们此刻紧张地心跳。
“你放手!让他吃了我好了,我不要躲了!”少年怒吼着,长时间的追逃对他的心灵和身体造成了双重打击。
他不想躲了,好累, 双腿像灌了铅。
他明白的,当见到那个家伙的时候,,他就注定逃不掉了,生命也随之进入了倒计时,没人能和死神赛跑。
“还有机会,他还没追上来,你不会死,谁都不会死。”那个男生不断安抚着少年, 同时拖着他往前走。
“为什么要管我?我不认识你,你甚至都不知道我面对着什么!”少年嘶吼着,他用力挣脱着对方的束缚。
但是无济于事,对方的力气大他许多,他只能被动着往前走。
“快到了,不要停下,你要安全了,我不会让你死的……”男生没有解释,只是一味地拖着他往前走。
少年由愤怒转化为不解,迷茫地看着前面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要管我,我们在哪里见过,好熟悉,你又是谁?
不知道走了多久了,他们好像真的逃掉了,后面的家伙始终没有追上来。
机器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少年躺在罐状的机器内,看着对方操作着巨大精密的仪器。
玻璃罩在逐渐关闭,那个人的话在此刻传到他的耳边,“你不会死的,死的人是我……”
怪物的脚步声更近了,玻璃罩完全关闭,外界的声音被隔断了,玻璃罐内的氧气含量在增加,他的意识变得模糊,闭眼前,玻璃上溅满了红色……
夏宁猛地从床上惊醒,额头上都是汗水,他起身下床,在水池边洗了下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镜子里自己的面孔好像变了。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他摇了摇头,过去开门。
“你好,言爷找你。”门外的人说道。
夏宁心神不安地来到大门前,他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请进。”
悠然随性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夏宁推门而入,言七世负手而立,站在窗旁,打理着一盆奇怪的植物。
“请问有什么事。”夏宁开口问道。
至那天后,言七世没有监禁自己,更是放任他自由行动,这对于他之前的言行来说不太正常。
“没想到,还是能见到你。”言七世轻叹了口气,将窗推开,风微微吹起他的银发。
“我们见过吗?”夏宁问,他有些紧张,毕竟这么突然的一句话,包含着他不知道的信息,他们以前见过,他是谁?在什么时候?
“这种花来自荒凉的城北,只要剪下它的一根枝叶栽在土里就能活,它一年四季几乎都不开花,但只要细心照料,在合适的时候,它的花却要艳过其他。”
言七世讲着这种花的知识,同时转过了身。“所以,你还活着,为什么还要回来?”
夏宁猛地想起了什么,他后退一步,瞳孔微张,“是你……”
眼前的人与数年前模糊的影子重合了,怪不得,怪不得那么熟悉。
“是我,好久不见老朋友,这一次你会怎么做呢?”
多年前的场景仿佛在眼前浮现,沉重的脚步声,一瞬间仿佛有无尽的疲惫感涌来,喉咙里仿佛咳出了血,让他不自觉地加重了呼吸。
夏宁脸上的表情收了起来, 眼底涌上一层寒意,“我会杀了你,将你碾成粉末,你的骨灰将撒在整个城南,为那些死去的人陪葬。”
“陪葬?就算是过去的你,什么都不能改变,现在的你又能做的了什么?”
窗边的植物动了,最后抽出了绿色的新叶,长出花苞,这朵花在极速生长着,最后开出了明艳的花。
“我会一次次将那个人杀死,直到他真正意义上的死去,直到他永远不会出现。”言七世语气低沉,眼神里带着一丝嘲弄
窗外的光线让他的身影明暗交加。
花瓣在空中散开,枝条逐渐枯萎,萎靡地躺在了花盆中。
“为什么执着这样做,你明明知道他才是我们的希望,是我们能够决胜的筹码!”夏铭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大,面对这个疯子,他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如果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我更偏向将这些掌握在自己手中。”言七世双手负在身后,恢复到了往日的姿态。
他走过夏宁,在他身旁停下,语气有些轻佻,“你还能护他多久?城墙就要塌了。”
夏宁握紧了拳,平静的脸下,波澜起伏,他转过头,言七世的身影已经不见。
林奈雪哭丧着小脸跟在侯爷身后,尽管她再不情愿,侯爷也不能让她住在地下室。
“我也没料到会这样,韩墨这孩子以前还是很好的,大概是那件事过后……”侯爷停下了脚,等着林奈雪跟上。
“夏铭会没事的,我去跟言老说,他是一个开明的人。”侯爷轻声安慰着林奈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