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怜花乖乖地回答。
目送王夫人离去,王怜花瞥见桌上佳肴,心中被诸非相惹出的火气此刻也尽数熄灭,呆立片刻,甩手离开。
*
第二天。
诸非相又看见王怜花从墙头越过来。明明有正经的路他不走,非要横穿竹林翻墙而来。
不过诸非相是个比起走正道也更喜欢翻墙的人,所以对王怜花翻墙这一举动没什么反应,不管怎么样,总比王怜花穿着女装来恶心他强。
他只觉得王怜花比自己还无聊。
若非无聊,怎么还会在连续两次吃瘪后还来见他?
总不至于是喜欢他喜欢得要死。
“三天。”诸非相朝他竖起三个手指,“连着三天来找小僧是想体验被扔或是点穴么?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癖好。”
王怜花笑道:“你一个人无聊得紧,我来陪你解闷你还不高兴么?”
诸非相也笑:“你不觉得你来了之后小僧更不高兴了么?”
王怜花作惊奇状,上下打量他一道,诚恳道:“不觉得。”
诸非相赞叹道:“王施主,你这脸皮倒是不薄。”
王怜花皮笑肉不笑:“诸大师过奖了。”
诸非相露出一种很满意的神情。
看来他确实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王怜花在心里想。
一个称呼而已,王怜花倒不至于揪着这点不放,一声喊出口之后再喊便没了顾忌,只是不管何时只要他称呼诸非相偏偏要加上姓,“大师”与“诸大师”之间总有一层距离,即使王怜花显得乖巧近人,在那声称呼下却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墙。
诸非相懒得管王怜花怎么想,他只是因着王怜花一直不变的称呼响起了过去的事。
他们是“大师”与“诸大师”混着叫。
他们。
那些事恍如昨日,闭眼就能想起当时的情景。
诸非相抬眼看向王怜花,对方今日依旧顶着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于是诸非相说:“你这张脸小僧看得有些厌了,明日你要来的话最好换张脸。”
王怜花被他这点菜般的态度弄得十分无语,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含蓄地微笑,应了下来。
诸非相一看就知道他没有好主意,饶有兴致地摸摸下巴,竟然有些期待起来了。
王怜花此人戾气重,不可能对旁人言听计从,他若是听了也不会按旁人的想法做。
所以他好好的易容了一番才去见诸非相。从院中大步经过时下人纷纷投之以惊恐的目光,王怜花只做不察,心里满意,并得意地在诸非相面前亮相。
倒八字粗浓眉绿豆眼香肠嘴麻子脸,鼠目獐头,看一眼就脑袋疼。
王怜花得意洋洋,不怀好意,却未能如愿见到诸非相震惊或扭曲的表情。
诸非相表情如常,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甚至围着王怜花转了五圈,伸手拍拍他的肩,夸赞道:“不错,你脑袋里的新奇玩意儿挺多。”
王怜花皱眉,但他皱眉之后这张脸显得更辣眼了。
诸非相凑近了去看,笑得很开心:“我活了这么久,也没有见过你这种浑然天成的丑脸。”
这是夸赞吗?
王怜花不爽:“满意了吗?”
诸非相点头:“满意。这张脸小僧似乎永远也看不厌,每天都能看出新花样,此刻竟有些想与你去街上逛逛。”
王怜花瞅着面前这张好看的脸,嗤笑道:“莫非是想叫我这片绿叶衬托你这朵红花?”
诸非相竖起手指:“一,小僧不能用红花来形容;二,要真用什么来形容你,你应当是牛粪。”
那你不还是朵花!
王怜花一拳捶了上去,结果显而易见,他连诸非相的衣角也没有碰到。
即使初遇不算愉快,之后的相处也不太开心,但王怜花来诸非相宅院的次数变多,十天有七天都会来找茬。与其说是找茬,更像是找诸非相打发时间。
诸非相也乐意和王怜花待在一起,对有趣的年轻人他有着与旁人不同的耐心,并且光是欣赏王怜花每次不同的脸都是一种乐趣。
两人去过山里挖草药,为了钓鱼在河畔耗上一整日,甚至连中秋佳节团圆之夜,王怜花也端着月饼翻墙来找诸非相。
诸非相很意外,他知道王夫人和王怜花的感情并不亲厚,不似寻常百姓,只是意外于王怜花竟然会在团圆节来找他。
王怜花大大咧咧地将圆盘放至石桌之上,道:“我这儿有月饼,你可有桂花酒?”
诸非相打了个呵欠:“没有,你打搅小僧歇息了。”
王怜花才不信他,不接茬,斜斜睨他一眼:“我看诸大师孤伶伶得没人陪,好心来陪你,你不谢我竟还糊弄我。”
诸非相乐了,歪头看他:“小僧半点也没觉得你是好心……王施主,你莫非很喜欢小僧?”
王怜花一时梗住,诸非相称呼人是连名带姓,加上施主时有六分的可能性是不怀好意,还有四分的可能性就是瞎称呼。
但此刻显然是不怀好意,等着看他说不出话。
王怜花冷笑,偏偏不如他意,作势端起月饼就要起身离开:“没想到江湖闻名的诸大师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