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冷凌弃打了个激灵。
追命揶揄:“大师,很冷吧?”
诸非相放下木桶,严肃地点头。
木桶里有两条鱼,个头还不小,甩着鱼尾吐泡泡。
追命和冷凌弃低头去看,前者啧啧称奇:“这么冷的天大师你竟然真能钓到鱼。”
冷凌弃道:“我冬天也试过钓鱼,但没钓上过。”
诸非相揣着手,严肃道:“我运气好,今晚吃鱼。”
追命后知后觉:“大师,你是不是脸冻僵了?”
诸非相回避了这个话题:“让我尝尝享誉江湖官家亲封名捕追命三捕头的手艺吧。”
天降重任,追命大吃一惊:“是大师你钓的鱼!为什么要我来处理?”
诸非相威胁道:“别说你不吃,我钓鱼,你出力,总不至于叫小孩和老先生做吧?”
冷凌弃想,韦教练不算老。
最后处理鱼的活计还是让懂事听话可爱的冷凌弃来做的,夏天他常在河边摸鱼,很多时候一个人烧火做饭,长久以来掌握了很多生活技能。
诸非相和追命友情打下手。
“比你强多了。”
诸非相一本正经地对追命说。
追命羞愧地垂下头,片刻后反应过来,幽幽道:“大冬天还钓鱼冻僵脸的大师比谁都强。”
诸非相一拳捶了上去。
追命捂着肚子作吃痛状:“大师你的慈悲之心呢?”
诸非相微微一笑:“慈悲之心也是分对象的。”
追命立刻扭头看冷凌弃:“小冷你别学这位诸大师,口是心非话不对板!别扭!不要学他!”
诸非相:……有必要重复两遍吗?
玩归玩闹归闹,追命却为诸非相的变化感到高兴,过去诸非相总是若即若离,如今却多了几分真实感,像是放下心中重担,真真切切地与人亲近。
作为朋友来说,追命当然会替他高兴。
这是一个好变化。
*
追命身为六扇门捕头许多事都需要他处理,他在冷凌弃的住处停了四天,和未来小师弟相处和谐,四天一过,便要动身离开,毕竟他不是真正的大闲人,不比诸非相轻松。
诸非相顺路和他一起走,站在门口相当自然地把缰绳塞到追命手里。
追命看看手里的缰绳,又转头看诸非相。
诸非相回望。
“大师真会使唤人。”追命说。
“嗯?”
“我既然搭了大师的马车,驾车也是合情合理的。”追命及时补充。
冷凌弃向他们道别。
僻静的木屋因诸非相和追命的到来久违的十分热闹,如今他们都要离去,木屋便只剩下韦空帷和冷凌弃两个人,又要回到之前的日子。
但冷凌弃耐得了寂寞,以往诸葛先生没有人请人教他时,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人过日子,并没有太多不舍。
毕竟江湖如此之大,有朝一日总会相逢。
马车渐行渐远,诸非相回头去看,冷凌弃的身影已渐渐化作虚点,看不分明。
追命与诸非相同行一日,本想分道扬镳,诸非相却得知追命要查的案子,兴致一起,跟着追命跑去凑热闹。原先江湖上只从京城里传出诸非相与追命交好的消息,待见到诸非相和追命大喇喇的在江湖上行走查案,大为吃惊,追命是第一个明晃晃的与诸非相同行之人,由此可见两人交情匪浅,有心人得知此事,心中难免诸多思虑。
譬如曾想拉拢诸非相不成的雷损一派。
京中的雷损早就明白诸非相不是能轻易拉拢的人,在京中虽有追命诸非相交好的消息,可仅有一次见到过两人同行,他并未当真。
若只是见过面便算交好,那他的知己怕是有成千上万个。
而现在众人有目共睹,雷损不得不承认诸非相选择了诸葛正我一派。
*
一年中的最后一月开头,诸非相听到雷损出家为僧的消息,前缘尽断,擢升一名外姓弟子替他管制六分半堂,潇潇洒洒地撒手不管当他的和尚去了。
“他杀的那人是朝廷官员,蔡京的党羽。因为你帮我师兄办的案子和那人有关,实为封口之举。”追命提起此事时不大高兴,“出家为僧也只是暂避风头罢了。”
前缘尽断,过往不究,便是官家也难找出理由管他。因为六分半堂只暗中与蔡京有联,纵使心知肚明,却也找不出错处。
若是让无情继续查下去,不止蔡京本人有困,六分半堂亦会被牵连,雷损果决,断尾求生,将自己当成了壁虎的尾巴。
功亏一篑,没能予蔡京重创,话虽如此,但起码短时间内六分半堂与蔡京会安河一段时间,这一结果不无益处。
诸非相“哦”了一声,问:“为什么对我说?他出家还是出墙都和我无关啊。”
“出墙是什么......啊!”追命顿悟,哭笑不得,索性不接茬,”大师,你不是想看热闹么?我觉得咱们不在京城的日子里错过了好些热闹,再说,你的外甥和阿姐不也在京城么?大师怎地一点儿也不担心?”
相处的久了,追命知道了和诸非相有关的更详细的事情,也愈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