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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字正腔圆,一字一顿。

一个听起来就很冷的名字。

诸非相想。

冷凌弃问:“你叫什么?”

诸非相用同样的格式回答了他:“诸非相,我叫诸非相。”

他问:“你住在这城里吗?”

冷凌弃摇头,说了一个村名,是离城有五十里的小村子。

诸非相歪头看他:“我明日送你回家,但你今日得和我一起住。”

冷凌弃毫不犹豫地点头。

诸非相又说:“我睡床,你打地铺。”

小孩呆了呆,点头,说:“好。”

诸非相乐了,领着小孩去了客栈,心想这小孩真是心大,遇见他这么个陌生人也丝毫不带怕的。

顾惜朝可比冷凌弃警惕多了。

晚上诸非相让小二送了饭菜到房间,冷凌弃看着桌上的两双筷子,瞄了眼诸非相。

诸非相不看他,伸手拿过一双筷子,自顾自地夹菜。

冷凌弃拿过另一双筷子,安心地吃了起来。

他到底是年纪小,拿着筷子的姿势很是古怪,但他一板一眼,诸非相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和神情,嘴角微勾。

夜晚入睡之际冷凌弃看着空荡荡的地面,又看看床上的褥子,转过身往外跑,被诸非相一把揪住领子:“去哪?”

冷凌弃仰头看他,视野里诸非相的脸是倒的,他认认真真地说:“我去找他们要褥子。”

“逗你玩呢,天这么冷,我可不想早上起来看到床边躺着个冻僵的死人。”诸非相抚平冷凌弃衣裳的褶皱,拍拍他的肩,“睡觉吧。”

冷凌弃睡在里侧,诸非相睡在外侧,两人一起闭上了眼睛。

半夜的时候诸非相被身边的动静闹醒,小孩蜷缩着紧靠墙壁,瑟瑟发抖,被子只盖了一角。

“......”诸非相拖着被子挪过去,又将人往身边捞了捞,暖意充沛,冷凌弃不再发抖。

诸非相盯着房顶,心想难道张厚心和顾惜朝一起睡时也这么操心么?

*

第二天早上诸非相早早醒来,冷凌弃还在睡,他洗漱后去外面买了早点,回来时推门而入,冷凌弃抱着被子从床上猛地坐起,看到诸非相,很快便反应过来,穿好衣裳下了床,乖乖地向诸非相问好。

“谢谢你。”吃过早饭,冷凌弃向诸非相道谢,“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诸非相笑了笑:“为何要报答我?”

冷凌弃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教练教过我。”

诸非相:“教练?”

冷凌弃:“教我知识和武功,教我练的人都是教练。”

诸非相:“师父呢?”

冷凌弃:“我师父现在还不是我师父。”

诸非相看他一本正经,心想小屁孩很有原则,未来可期,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小孩微微瞪大了眼,十分惊讶,却不觉得反感。

除了救下他的诸葛正我以外,诸非相是第一个如此亲昵地摸他头的人。

冷凌弃仰头看诸非相,年轻人眼里的光轻柔温和,与他杀人时眼中的凛冽光彩截然不同。

他伸手递帕子时,诸非相看到他,便是用这种目光看他的。

冷凌弃自幼生长于野外,在被诸葛正我发现前与狼为伴,有着非同一般的敏锐直觉。他此刻看着诸非相,只觉得心中没来由地冒泡泡,并且也认为诸非相同样喜欢他。

于是在两人出了客栈去找马车时,冷凌弃大胆地握住诸非相的手,对诸非相笑了起来。

诸非相没有说话,反过来牵住他的手,两人手牵手,一起去找马车。

冷凌弃住的村子离县城有五十里路,在马车上诸非相问他为何会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路上,小孩严肃地回答说他平日也会时不时地跑远,划船渡河,在田野间奔跑,但这回稍微跑远了一些就被路过的贼匪掳走了。

诸非相乐了:“你出来有十来天了,你那教练怕不是得急死?”

冷凌弃点头:“不管他们担不担心,我都需要道歉。”

两人上午出发,下午申时到达冷凌弃居住的村子。他并没有住在村子里面,而是与村子隔了很远,一栋木屋孤零零地在森林外伫立着。

诸非相猜出他是一个人住,但出乎意料的是,小木屋里的条件比他想的好上一点,家具应有尽有,房间布置整洁,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冷凌弃领着诸非相进屋,请他在屋中坐下,又跑到后院去找教练报平安,诸非相没有跟上去,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这间屋子。大约一刻钟过后,冷凌弃回来,门外有人探头向里望,对上诸非相的目光后神色微凛,不慌不忙地颔首致意。

“那是韦教练,韦空帷,他想向你道谢。”冷凌弃在韦空帷进来之前告诉诸非相他的身份,“他好像听过你的名字。”

“......是吗我也听过他的名字。”

诸非相笑了笑,心中已经断定冷凌弃身份不一般了,起码是照顾他的人不一般。

“白首书生”韦空帷,曾是朝廷上有名的大官,但卷入朝野党争,被迫辞官,诸非相在汴京听过他的名字。

韦空帷是个彻头彻尾的读书人,略显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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