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萧子喻凌厉的目光在楚弈身上搜寻了一遍,见他好整以暇的模样,不由一声嗤笑。
这时床上的皇帝睁开眼睛,当他看向床边站着的楚弈时,目露惊喜,可嘴上却不依不饶:“你还来干什么?是想来看朕有没有被你气死。”
楚弈理了理袖口,淡淡开口道:“病了就好好养病,不该操心的就放下。”
老皇帝不但没生气,反而精神抖擞的与他顶起了嘴。
“朕都这把年纪了,倒是想放下,只是没个省心的替朕操持,嘴上说得轻巧,也不见有人为朕分担。”
“陛下言重了,臣可是每日都不敢懈怠。”
两人就这般一来一回,你一言我一句,让旁边的萧子喻瞪大双眼,心中诧异万分。
他们这关系……
不像君臣,倒像是斗嘴的父子。
这个想法震惊到他了,不由瞳孔放大,这怎么可能?
“贵妃娘娘到!”
外面传来太监的通报声,楚弈目光一变,凌冽起来。
他不动声色的看向孟贵妃,目光中隐藏着一股冰冷的杀意,阴鸷冷冽如一把锐利的剑。
发现他这眼神,萧子喻心中一凛,楚弈他,他竟是想杀孟贵妃?
真是魔怔了,他一个臣子,竟有这般胆大的心思,况且这孟贵妃还是孟家的人。
孟贵妃见到为皇上看诊的是萧子喻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记得侄女宛清告诉她,萧子喻是她们这边的人。
然而,正当她暗自庆幸时,楚弈竟招来了另一名太医,那太医在接受到楚弃的眼色后,连忙上前去给皇帝把脉。
一旁的孟贵妃有些慌,上前一把推开那太医,对着楚弈辞严厉色喝道:“大胆,你一个臣子,竟敢逾越身份,管起皇上的事来,若皇上有个闪失,你担当得起吗?”
楚弈冷笑一声,只是一个挥手,便出现两名暗卫将孟贵妃拦下。
孟贵妃大惊:“楚弈,你想造反吗?”
楚弈好整以暇的应对:“臣只是关心皇上的病情,娘娘身在后宫,切莫逾越了本分。”
孟贵妃气得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手指颤抖的指向他:“好个本分!你身为臣子,忤逆本宫,这就是你的本分?”
此时,床榻上的皇帝开口了,他咳了几声,对着孟贵娘斥道:“还不退下,回你的玉漱宫去!咳咳咳……”
“皇上,臣妾……”
“来人,将贵妃娘娘送回去玉漱宫。”没等她说完,楚弈便冷声吩咐,两名暗卫闻言上前将孟贵妃押下去。
楚弈这般大胆的行为,气得孟贵妃差点晕过去,她脚步不稳,差点跌倒。
楚弈一声冷笑,对着那名太医道:“看来贵妃娘娘的身子也出了状况,先去给贵妃娘娘把把脉吧。”
“你敢!”孟贵妃看向他,又看向匆匆赶来太子赵焌倏,还有与太子一起赶来的一众朝廷重臣,威胁的意思不明而喻:“太子,你们来得正好,楚弈藐视皇权,他想造反!”
这句话也被随后赶来的孟宛清听个正着,当下心中一惊,忙开口劝戒:“姑姑,你在胡说什么!”
孟宛清上前抓住孟贵妃的手,暗自示意孟贵妃不要再说下去,适可而止。
然而今日的孟贵妃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她只知道绝不能让御医把脉,也绝不能让楚弈他们发现她隐藏的秘密,否则……
于是她慌张的将目光投向赵焌倏身后的位置,那里站着一众朝臣,当她的目光对上真中的某一道目光时,虽心慌,但仿佛又得到了某种暗示一般,胆子稍微大了起来。
定了定神,孟贵妃看向楚弈,端出身为贵妃的架子:“本宫为了皇上的安危,绝不会允许你们胡来!况且本宫是当朝贵妃,你一介臣子也敢以下犯上?”
楚弈薄唇一抿,霸黑的剑眉一挑,唇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锐眸扫了一眼下首朝臣的位置,眸色闪着令人胆寒的暗芒。
接着他又把目光放回孟贵妃身上,如盯上猎物一般,没人知晓他那抹寒光下埋着的是一把未出鞘的剑。
只有赵焌倏身形突然颤了颤。
许多人都不知道,楚弈就是一头猛虎,他隐藏身份这么多年,其实等的就是那些自投罗网的猎物。
楚弈不动声色,神情沉静如水,双目幽深,只把眼前发生的一幕当成一场好戏。
一旁的孟宛清却急得不行,她忙上前,温柔的挽上楚弈的臂弯,还不待她开口,便被楚弈一把拂开。
“弈哥哥……”她双眸蒙上薄薄的水雾,眉如画眸如水,就这般楚楚可怜的看着楚弈。
“楚世子,恕本相直言,你身为臣子,没有资格过问皇家的事,更没有权力如此对待贵妃娘娘,你这是以上犯下。”
萧子喻的父亲萧丞相上前一步,一脸正义凛然的看向楚弈,并斥责起他的越矩行为。
接着他看向一旁的赵焌倏,语气充满失望:“太子殿下是东宫储君,难道不该管一管这为人臣子的忤逆行为吗?”
他的话落,赵焌倏不但没挺身而出,反而又往后缩了缩,心里不由暗暗吐槽,这老匹夫有病吧,让他去管楚弈这头猛虎,那才是不要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