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悦看向面前认真为她上药的男子,以前的对他的那份执念没有了,那份情也荡然无存,只余满心的空芜与凄怆。
在她心死意尽之后,如今他这般又是为何?怜悯她吗?可他对她还有怜悯吗?
楚弈终于为她上好了药,然后起身抱起她,将她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伸手解开她的穴道。
做完这一切后,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起身离去。
整个过程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
熙悦闭上眼仰面躺在床榻上,直到他离去后才放下心,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楚二夫人身边的丫鬟便来传话,说今天楚二夫人要去求子庙上香,并且还要在寺庙里待上两天吃斋念佛。
熙悦闻言,心中很高兴,姑姑终于想开了,这么多年姑姑一直没有为楚家二房生下子嗣,她能够想开,真是太好了。
自从上次得知姑姑为了她没有要孩子,她心中就深深的愧疚,所以她希望姑姑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上次去寺庙,她也是真心想为姑姑祈福的,只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如今姑姑亲自去,她很高兴。
楚二爷听说夫人要去求子面,心中也很高兴,但是又不放心,打算亲自护送夫人过去。
熙悦去送楚二夫人的时候,就见到了一脸开怀的楚二爷,心情很好的样子,那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楚二夫人握着她的手,仔细叮嘱了她几句,就随着车队离开了。
楚二夫人走后,熙悦就趁现在这个时间去一趟镇国将军府。
刚步入府内,就看见一伙人正在府中打扫,还搬了一些新的东西进府。
她越往里走,越发不解,这些人有的给她打扫院落,有的正在收拾院子的杂草,一时间许多人忙进忙出的,挺热闹的。
那些个忙进忙出的人,见了她纷纷向她行礼问安。
熙悦满心迷惑,不知道这些人为何会出现在将军府,当她走进其中一间闺房时,房中的装饰竟与她在楚府的房间一模一样。
那张上好的红木床榻,还有淡粉色的纱帐,还有梳妆台,梳妆台上的东西也与她在楚府用的一模一样。
整个镇国将军府都重新翻修了一遍,看上去焕然一新。
“小姐,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吩咐我们一声便是。”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走过来向她行礼,态度恭敬谦和。
熙悦望着这个像模像样的家,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住在楚家的时候是寄人篱下,那种无所依仗的感伤与自卑,在这一刻似乎消淡了些。
这种自己有个家的感觉挺好的,甚至她觉得哪怕是自己一个住在这府里,也是挺好的。
这三年的牢狱生活,让她的想法变了许多,现在的她不再奢求那些不属她的东西,也不再恣意渴望不属于她的人,她害怕一个不小心,又再次经历那种生不如死的三年。
一直到傍晚,她反反复复的在院中逛了一圈又一圈,绕着这焕然一新的庭院走走停停,终于感觉这是自己的家了。
院子里的那些杂乱的爬藤被砍了,杂草也被除得一干二净,那些人忙完后已经散了。
只留下那个管家和几个奴仆,还有几个橱娘开始给她做起了饭菜,空气中还飘散着浓浓的饭香味。
她心里疑惑,是谁为她做的这一切,不得不说,她很感动。
如今的她很满足,其实她的愿望很简单,只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想把那痛苦的三年从记忆中抹掉,其实有很多事她都记不太清,那三年的记忆里全是皮肉之痛,和永无止境的折磨,旧伤好了又添新伤。
走着走着,她逛累了便在院中的长亭中坐下,眯着眼看向天边的那一抹夕阳一点点沉落,任由微微的风吹拂她的脸庞。
她感觉现在的一颗心好宁静,如果能永远这般宁静该多好啊。
镇国将军府门口,萧子喻下了马车,还带着一群人。
刚下马车,就看见今日的将军府有所不同,门楼上的牌匾焕然一新,亮得刺目。
他皱了下眉,带着人走进府内,刚进院落,抬眼望去,院中也焕然一新,到处打理得干干净净,有了人烟味。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直到他看见坐在亭子里的人儿,才展眉一笑,轻唤了一声:“熙悦!”
他现在身上穿着太医院的朝服,彰显着他的沉稳干练,俊美的脸庞满是愉悦,唇边挂上一抹迷人的笑:“熙悦,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说着,他递上手中的孤本,温文尔雅的面容上满是期待:“这是神农九针的孤本,上次匆忙没来得及,便趁这次机会给你捎过来!”
熙悦接过他递来的孤本,心中一暖,看见他额角的汗,也知他是匆忙赶来,忙拿出一方手帕递给他,示意他拭去额角的汗珠。
随即看向他身后带来的人,眼中满是疑惑。
萧子喻挥了挥手,示意这些人退下,他原是打算带些人来给她整理院子的。
这镇国将军府久未住人,太过荒凉,他昨日就打算好了,带人来修整一下府邸。
所以今日一下朝,他就匆匆找些人赶来了,但似乎他来晚了,目光扫了一眼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