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姐进去吧。”丫鬟紫玉板着脸冷冷转身退了下去。
熙悦走进屋中,轻轻的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看着装饰精致的闺房。
以前感觉不到,现在终于明白这就是寄人篱下的滋味。
不一会儿,丫鬟给她送来一套艳丽的红色衣裙,面料华贵,色泽光艳照人。
这是她以前最喜欢穿的,可如今……
把衣裙缓缓放在一边,经过三年的搓磨,她发现自己对这些再无欢喜。
记得以前她为了讨楚弈的欢心,去效仿孟宛清,逼着自己去穿那些素色衣裙,她觉得她的弈哥哥喜欢孟宛清那样的,她把自己变得如孟宛清一样素雅一些,弈哥哥就会喜欢她了。
那时她不知那只是东施效颦而已,一个人若不喜欢你,无论你如何打扮,他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可笑那时的她太过蠢笨,执着得丢了自己,迷失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而今她却是真心喜欢上了这些素色的衣裙,不为模仿谁,只为自己真心喜欢。
洗漱过后,她翻开自己的包祔,找出一套素白淡雅的衣裙穿戴好。
出了牢狱,她是自由的人,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刻意的去讨好谁,只为自己好好的活。
来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人影,她抬手抚上自己苍白的面容,一双柳叶眉青黛纤长,丹凤眼中一片沉寂,唇色有些苍白。
如今的她,不再是当年那个艳冠京城的熙悦郡主了。
她只是一个历劫归来的孤女,她只想好好的活着。
即使顶着这张死灰色的脸,她也想好好活着。唇边荡开一抹笑,过去的云熙悦已成过去式,现在的云熙悦只活在现在。
突然腹部一阵绞痛,感觉下面一湿,她从茫然中回过神来。
她的月事还未走,算算日子,还有两天时间,由于她身子受寒导致,她的月事至少要十天左右才会走干净。
忍着腹疼,她爬上床准备休息一下,这几天的折腾让她感觉很是疲倦。
她知道她此刻脸色一定很难看,可没办法,这是做为女子必须要经历的疼痛。
这个时候最是难熬,口中泛苦不说,手脚冰凉,她爬上床榻,把整个身躯缩成一团。
这要是放在三年前,她的身边会围着许多仆人,她们会好生伺候着,红糖姜茶,暖炉什么的一应俱全,争着抢着送到她跟前来。
可那也只是三年前,如今的她明白自己现在遭人嫌的身份,不敢声张,这若让那些丫鬟知道,也只会落得个被嘲讽的下场。
她如今在楚家本就尴尬,姑姑虽是楚府的二房夫人,但她毕竟只是来投靠姑姑的亲戚,不是楚家人。
以前她无知,还可以盲目的胡闹,可如今已今非昔比,她知道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就该有自知之明。
就这样她忍着腹疼熬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刚睁开眼,门外就传来了丫鬟紫玉的催促声:“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啊!还不赶紧起来,夫人让你去前厅。”
熙悦缓缓撑起身,虽然下腹还有些疼,但她早已习惯了这种痛,习惯了也就不在乎了。
收拾妥当后,她好来到前厅,楚二夫人已经等在那里了,一旁的还有楚二爷,夫妻俩面色都不太好。
楚二夫人眼睛红肿,明显刚刚哭过。再看楚二爷沉着脸,表情很僵。
熙悦忙上前给楚二爷见礼,这场面让她心中惴惴不安。
楚二爷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对着楚二夫人叹了口气:“唉,如今熙悦已经回来了,你还要和我置气到什么时候?你与楚家已经整整怄了三年的气,一直将自己关在这方院落里。明日可是母亲的寿辰,你作为儿媳,理应去给母亲的贺寿。”
原来明日便是楚老夫人的寿辰。
听楚二爷的意思,这些年姑姑因为她,与楚家人产生了隔阂,一直把自己困在这方别院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是她的罪过了。她是万万不能让姑姑因为她与楚家产生隔阂的。
她上前一步跪在楚二夫人面前:“姑姑,您就去吧。”
楚二夫人看向跪在跟前女孩,那脸上乞求之意让她叹了口气,一把将人扶起,然后转身吩咐:“罢了,嬷嬷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去参加老夫人的寿宴。”
“是,夫人。”
吩咐完嬷嬷,楚二夫人看向侄女身上的素白衣裙,皱了皱眉,对着紫玉怒斥道:“你们是怎么照顾小姐的,我给小姐做的新衣呢?怎么不拿给小姐。”
紫玉闻言,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饶命,奴婢已将衣服送给小姐了呀,夫人饶命!”
熙悦见此,忙上前劝道:“姑姑,衣服在我屋里,我只是不习惯穿那么艳的衣服而已。”
楚二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宠溺的开口:“我记得悦儿你以前最喜欢穿那种颜色的衣服了。唉,罢了,既是不习惯,那便不穿吧。”
楚二夫人宠溺的看向她:“悦儿,你明天陪我一起参加老夫人的寿宴吧。”
熙悦一怔,有些慌:“姑姑,我……”
楚二夫人握着她的手,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决:“你必须跟姑姑一起去,你是我的亲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