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慷慨激昂,掷地成声,听得陶老师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林深语塞,不愿和她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毕竟理亏。
“你这是乌托邦的幼稚想法。我就看你怎么翻盘吧!”
说完,不爽地摇下车窗,吩咐司机踩油门开走了。
看着商务车远去的尾气,江早羽深深地吁出一口浊气。
啊啊啊!
晦气!
挽回陶老师这条路断了,还是找别的法子吧。
她兴致恹恹地沿着马路走,拿起手机搜索鸿云集团和纺织行业相关的新闻。
一条新发的推文跃入眼帘。
鸿云金融科技集团新设立了文化基金,资助了一批非遗文化传承人及相关项目!近期还将在滇南市的丝绸博览会上对入选人员及项目颁奖。
她翻了翻,陶老师、还有其他两个退出的非遗传人的名字赫然在目。
果然。
拿了鸿云集团的钱,在林深的利诱下,自然要做出二选一的选择。
这种素纱褝衣的仿制工作,耗时久,又没多少钱挣,自然选钱多的了。
都是凡人俗人,江早羽倒是能理解陶老师等人的选择。
这时,小卓给她打电话了。
“喂,江老师。唉……”他的声音透露出沮丧。
江早羽又有种不好的预感:“哪里进展不顺利了?”
小卓唉声叹气地说:“我问过那些会古法纺织的师父了,要么就是没时间,要么就是说干不了,总之没一个答应的。我就纳了闷了,这些人怎么像是约好了似的?”
坏消息太多,江早羽听得快麻木了。
这些人,估计也入选了鸿云集团的文化基金扶持计划,和他们划清了界线。
“没事。不来就不来吧。”江早羽冷静下来。
“不然,就退而求其次,找那些资深的纺织大师来做,摸着石头过河呗?”小卓建议。
江早羽想了想,下定了决心:“行,找吧。同时,我也会自己亲自动手纺织一件复制品,作为备选。”
小卓惊诧说到:“江老师,你还会做纺织呢?!”
江早羽:“被逼到这份上,不会也得会。以前做过汉代刺绣丝巾的修复,原理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小卓满脸佩服:“江老师,你可真够坚强的。换作我,要是遇到这么多困难,要么大哭一场,要么就撒手不干了。”
江早羽说:“哭要是能解决问题,我把长城哭倒都可以。再说,薄总和馆方寄予厚望,我哪能撒手不干。”
小卓不好意思地说:“也是哦。向你学习。”
整理好心情,回到翡翠谷后,江早羽跟以前教过她古法纺织的那位老师打了电话,表示想正式拜师学艺。
那位老师说辞很委婉,古法不外传,她要收徒弟还要征求她师傅的同意,得等她师傅回复。
挂掉电话后,江早羽瘫在沙发上,放空自己。
既然接了这个活儿,再艰难也得干到底。
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正闭眼养神,电话响了。
是秦晚洲。
她懒洋洋地接了,声音满是疲惫:“喂……”
秦晚洲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不高:“你累了?”
江早羽长吁一口气:“心累。”
秦晚洲:“怎么了?”
江早羽无奈地说:“马王堆那边让我担任素纱褝衣仿制项目的负责人,结果我刚一接手,林深就把纺织主力给挖过去了,还把其他的会古法纺织的师父都收到他设立的基金里去了。现在我是无人可用,只有自己亲自找人学古法纺织了。”
她和秦晚洲絮叨,只是为了吐槽,并不是要寻求解决方案。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成了她的倾听树洞了。
秦晚洲听完,眉眼微沉:“林深格局这么小?都分手了还不放过?”
江早羽一针见血:“他就是见不得别人离了他过的好。他就想证明自己的魅力无穷。”
秦晚洲话语幽幽:“如果是真爱,分开后不会反目成仇,反而会希望对方过得好。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江早羽总结陈词:“所以他就是个贱人。”
秦晚洲笑了:“认识倒是挺深刻的。”
“一会儿有事吗?带你去八大处走走,拜拜佛,去晦气,换个心情。”
江早羽从沙发上腾地坐起来:“行啊。”
拜佛是其次,去晦气换个心情是最主要的。
“你在哪?”她问。
“外面。我半个小时后到你门口接你。”秦晚洲回。
江早羽翻着衣柜,换了件大学时期的灰粉色运动套装,扎了个马尾,整个人仿佛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
半个小时后,秦晚洲准时到了。
他依旧骑着破电动车,长身玉立,潇洒利落。
看着她的灰粉色运动服,他眼神明显流露出一抹惊艳。
江早羽见他愣神,挑了挑眉:“觉得我装嫩吗?”
秦晚洲敛眉,眼底掠过不明意味:“不是。只是突然想起了大学时候。”
江早羽开玩笑:“想起了大学时候的女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