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动了手,申阳城中立刻传出,太子祸国不详的流言,继而又遭遇刺杀。
他可以杀了刺客,却不能动普通百姓,到了最后,他不得不离开申阳,不然赈灾便进行不下去。
“殿下,上车吧。”杜世子登上马车,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定睛一看,竟然还有冰盆!这可太舒服太贴心了!
谢清闻言回过神,跟着登上马车,凉意令他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宜嘉已经安排人打了一车水,跟在两辆马车后面,一行人装作取水的富商,往申阳城中走去。
许是这条路是取水的必经之地,道路两侧,竟然可见绿色的小草,顽强地挣扎出干裂的土地,向阳而生。
走出去将近五六里地,前方隐约见到一个茶水摊子。
秦婉觉得不太对,掀起车帘看向对面:“前面有个茶水摊子。”
谢清颔首,这会儿车上有冰,凉爽的很,然而此时,他不想动也要动了。
三人跳下马车,到了茶水摊前,要了茶水。
摊主笑呵呵地,眼睛不住往马车那边瞟,动作勤快,话语亲/热:“我倒是没见过你们三位公子,这是打哪儿来啊?”
谢清淡淡道:“一直在外游学,听闻家中遭遇旱灾,这才赶回来帮忙。”
秦婉多有抱怨:“多年没回家,都忘了路怎么走,绕了几圈才找到取水的地方,这鬼天气真是热死个人。”
“父亲说派人带路,你说想要顺便游玩,怨谁?”谢清笑着将帕子递给她,让她擦汗。
摊主听着两人的话,戒心去了几分,笑道:“公子一片仁孝之心。不过瞧着几位公子眼熟,可是城中大户人家?别看小老儿只经营一个茶水摊子,可这里去清泉山是必经之地,多少城中权贵都在我这里歇过脚,说不得咱们还见过呢。”
谢清端起茶抿了一口,道:“家父,李员外。”
“哎呦,原来是李员外家的公子呢。不知您祖母身体可好?”摊主笑呵呵地套近乎。
谢清冷眸扫过他:“我祖母去岁刚刚过世,您惦记她老人家,不如去上柱香?”
摊主一拍脑,懊恼道:“哎呦,可惜了的,你祖母可是个好人,从我这里过,总是关照小的生意,也是我糊涂了,去岁还听说过此事,还为她老人家哭过一场,总觉得她老人家似乎还在,还要来我这里喝一口茶呢。”
谢清听着他絮叨,又套了几句话,才起身道:“我们走。”
三人登上马车,杜世子满肚子疑问,这会儿才问出来:“这么干旱的天气,自家喝水尤嫌不够,还有多余的水摆摊?若是为了赚钱,在城中卖茶水不是更赚?”
秦婉看着杜世子:“太子殿下脱离大部队,前来申阳的消息,想必已经送到了。这个摊子,只怕是打探太子殿下消息的。”
杜世子恍然大悟:“难怪他一直在打听。如此只怕知府那边,很快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我们最多还有半日的时间。”谢清看看时辰,当即命人快马加鞭往申阳城中赶。
然而才走出去几里,前方赫然有人设了路障!
往申阳城走的,直接放行,往清泉山过去的,却要交五文钱。
谢清的眉头狠狠拧起来,水源处,没收钱,反倒在半路上有人拦截!
杜世子可看不下去这个,当即抓着马鞭要下去将这路障给掀了。
谢清拦住他摇了摇头。
秦婉转眸看眼桃夭,她当即下车,拉住那些半途要回去的穷苦百姓,给他们手里塞了十文钱:“老伯,怎么忽然回去了?”
老伯看看手里的铜钱,再看看桃夭,眼圈儿红了,他此时早已没有眼泪可以流了,太阳晒得人身上都干了,哪里还有眼泪:“我们家穷,没银子去别人的井水那边打水喝,听闻清泉山外有水,还不收钱,我们就来了。”
“前些日子打了一车水回去,省吃俭用到现在,谁知道今天就要银子了。五文钱不多,可却是我们家大半个月的开销了。我们……”
说到底还是穷闹的。
桃夭叹口气,对老伯说:“我家主子送您的,快去打水吧。”
因为有人拦路收钱,半途而回的穷苦人家不在少数,桃夭也不好久待,她把一包铜板都塞到老伯手里,轻声叮嘱道:“您拿去给这些交不起钱的人,分一分,记得小心谨慎,让人发现了,免得坐地起价。”
“多谢小公子,多谢小公子。”
老伯连忙下跪道谢,却被桃夭一把拉住:“老伯,小心,别引人注意。”
“好好好。”老伯一边擦着眼角,一边看着桃夭离开,转身连忙跟着老婆子,开始给人分铜板,都是穷苦人,一人五文钱,一车水,可以救命的,即便再对这些银钱心动,他们也不会动这些铜板。
桃夭回到车上,对秦婉道:“奴婢给了他们五百文,这里的人不算多,哪怕一人分得十文钱,也够他们来两次了。”
秦婉看向谢清,问:“一车水大概也够一家人用个几日,五六日的功夫,够不够殿下惩治了这些人?”
“即便不够,也要把控住水源。”谢清为了此事谋划已久,事关百姓们的生存,他怎会掉以轻心?
两人谈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