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君龙头拐杖一顿,气势迫人:“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最最要紧的事儿是成亲,怎么就成了还债了?”
秦婉笑容满面,不管陆老太君说什么,她始终不带动怒的:“对您来说,最要紧的事儿是您孙儿成亲,那么为何不还了银子呢?还了银子,我们自然就走。”
陆老太君被气个倒仰,想不到秦婉居然如此油盐不进,她看向张公公,沉声道:“张公公,你来评评理!有没有来人婚宴讨债的道理!”
张公公舒服服坐着,喝着茶水,半眯着眼睛“啧”了一声,道:“咱家只听说过欠债还钱的道理。”
陆老太君没想到张公公也向着秦婉那个小贱,人,她又看向站在张公公身后的太子,眼睛一亮,连忙求助:“太子殿下!您发句话,我孙儿边关征战八年,才得一知心人,如今这大喜的日子,就让人给搅合了,这不合适吧?”
谢清最不吃她道德绑架这一套,嗤笑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诸位哥哥弟弟,你们说是不是?”
本来还想为陆偃说话的大皇子一听,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眼睛一转,对陆偃说:“陆侯若是手头紧,说一声,我那边有点银子能让你用一用。”
三皇子连忙跟着表态自己也有银钱可以让他用。
四皇子哪里能落人后?他哈哈笑道:“不过区区银钱罢了,小事一桩,秦小姐,回头我让人送到你府里,你先回?”
秦婉可不管谁给,拿到银子就成,她看向四皇子,笑道:“我无所谓,就是不知道陆侯爷肯不肯了。”
陆偃也不是傻子,这些日子皇子们来找他为的不就是拉拢?
收谁的银子,不收谁的银子都不好。
陆偃更知道今天不还钱,这婚礼就继续不下去,他命管家拿来账簿,可现在家里确实没银子。
就连订婚时候旁人送的各色礼物,陆偃都送到白晚意那边,当做她的嫁妆给带回来了。
陆偃跟管家在偏厅里嘀咕了半晌,最后也只能将今天婚宴收到的银子拿出来,又让他去问秦婉,能不能拿东西抵。
秦婉瞧着出来的是管家,而不是陆偃,就知道他嫌弃丢人,她笑道:“我也不难为你,你告诉你家主子,我只要银子,东西到手万一有些不能出手的,我找谁去?”
管家点头,回去跟陆偃去说。
陆偃很不理解秦婉话里的意思:“他们送来的都是贵重物品,每样至少都能有个百两银子,为何不能出手?”
管家说:“侯爷这些年一直在边关征战,您不知道这些物件的情况。有些是有价无市,有些是有市无价。”
“今儿个他们送来的这些东西,看着值钱,但是其实并不好出手,只能回头再找合适的机会送人,体面又好看。”
陆偃瞬间懂了,就是说他手头的都是值钱但是又不能流通的:“就没有一件可以卖钱的?”
“是有,但是东西的价格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管家真的是要掰开了揉碎了才能让陆偃明白:“外面卖一千两,但是这东西别家收,可能要压价到三百两,五百两。”
“所以我们真的不如直接给银子好使,这些东西回头送人都是很体面又拿得出手的,若是现在折价卖了,再买,岂不是亏了?”
陆偃一想也是,人家送了价值千两的礼物,自己折价卖了,回头回礼或者想送别人价格相当的礼物,不还得花银子买?
还不如留着送人划算,可是银子不够怎么办?
陆偃上愁:“还差两万五千两,这怎么办?”
管家心说他倒是知道怎么办,但是这话不能说啊。
外头。
司仪看着天色,眼看吉时都要过了,忍不住去催促陆老太君:“老太君,吉时要过了。”
陆老太君看看天色,再看看一旁头发散乱的白晚意,一把拉住她说:“你头发散了,去重新梳妆。”
白晚意还以为陆老太君心疼自己,感激的不得了,谁知道跟着到了偏厅,她也没叫丫鬟进来。
“祖母,晚意,你们怎么来了?”陆偃问。
白晚意不明所以:“不是让重新梳妆吗?丫鬟呢?”
陆老太君没理她,只问陆偃:“还差多少银子?”
陆偃叹道:“只有五千两,那秦婉也不要东西,只要银子。”
陆老太君盘算一下自己手头的银子,还是舍不得掏出来,转头看向白晚意,说:“白氏,偃儿送你不少压箱底的银子,你都拿出来应个急。”
白晚意瞪大眸子:“那是我的嫁妆!我的私产!为什么让我拿出来?”
陆老太君一瞪眼:“你叫什么叫?对长辈大小声,果然是孤女,没教养!”
“你说我没教养?你们陆家倒是有教养,花用女子嫁妆填补亏空!真真是一脉相承!”白晚意后悔死了,现在走又走不了,只能被绑在陆家,她自然更不乐意掏钱出来。
陆偃眉头一皱,低斥道:“晚意!你怎么能这么说?”
白晚意冷笑:“呵?我这么说?你欠钱要我拿钱?这不等于我自己花银子娶我自己过门?你看看你办的是人事儿吗?”
陆偃看着陌生的白晚意,很是不理解:“聘礼是我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