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意抹着眼泪,偷偷观察陆偃的神情,哭声越发婉转悲戚:“我不过是想要一点脸面罢了,你瞧瞧今儿个来的这些人,哪个是真心恭喜我的?不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女人的脸面都是她的男人给的,你重视我他们才不敢轻视我。”
陆偃的火憋在肚子里,想发又发不出来,她说的确实对,这么一想心就更软了几分:“那你说怎么办?”
白晚意哭声一顿,当即偏头媚,眼如丝地盯着陆偃瞧:“我想怎么办都可以?”
陆偃无奈点头:“我的小姑奶奶,只要你不哭,怎么着都行,你这哭得我真的是肝肠寸断啊。”
白晚意努力压着嘴角说:“今天订婚宴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婚礼我要盛,大的,最起码一百桌。”
今天订婚宴,内外院加起来陆偃也只准备了十桌,婚礼基本也是来的这些人,最多变化在五桌上下,白晚意一开口居然要一百桌!
陆偃深吸口气:“只准备十桌是因为我们也只能叫来十桌的人,这还是内外院都加起来的数量。摆一百桌,且不说我们的银钱凑手不凑手,如果到时候没人来,岂不是更丢脸?”
白晚意嘟着嘴委屈不已:“秦家一个世子庆功宴,都没有准备就有一百桌了,凭什么我们成亲又是陛下赐婚,就不能摆一百桌?我见不得人还是平儿见不得人?还是陛下的圣旨没有号召力?”
“来多少人跟陛下的赐婚圣旨有什么关系?”陆偃被她胡搅蛮缠地头大,以前怎么不知道她怎么刁蛮呢?
他耐着性子再度解释:“秦家百年世家,根深叶茂,那一百桌的宴席,要有七八成都是秦家人,亦或者是秦家亲眷,真正道贺之人寥寥无几,你确定要跟他们比?”
白晚意眼眶含泪,倔强地看着陆偃:“我不是要跟他们比,我是想为你出口气,让他们瞧瞧,离了她秦婉,平阳侯府过得也一样风光!”
陆偃不期然想起那日秦婉所说“从没看上过他”的话,那倨傲不屑一顾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他。
他的心口莫名涌起一股气:“好!就按照你说的来。”
白晚意眼神闪烁,趁机说:“我不要花轿,我要花车,两侧要琉璃窗子,我要看着满京城的风景,花车游行出嫁。婚服的话,你知道我不会绣花,我要绣楼里最好的绣娘给我绣嫁衣。”
“我在边关时候听人说,婚姻大事,是女子一辈子最要紧的事儿,所以也是可以唯一一次可以僭越的,所以我要最豪华的嫁衣。”
白晚意将自己准备好的花样子递给陆偃:“我要绣娘绣这个。”
婚期未定,这么一个复杂的绣样少说也要绣上一年半载……
“好,我多找几个绣娘,三个月应该就可以了。婚期正好在三个月后。”陆偃扫了一眼绣样一口应下。
白晚意愣在当场,笑容险些挂不住:“这么,这么快。”
“对,今日送来聘礼就把请期的事情一起办了。”陆偃握着白晚意的手,深情款款:“你没有家人,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不会负你。”
“好。”白晚意也只能应下,在这个时代待了八年多,她太知道权利代表了什么,而且她即便想逃,没有户籍路引,她哪里都去不了。
除了认命,白晚意别无他法。
白晚意的要求,陆偃一一应下,他又亲自帮白晚意补了妆容,两人牵手出现在人前。
“这是仪式都举行完了吗?我来晚了?”
一道爽朗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陆偃与白晚意定睛看去,却见正是大皇子!
“大哥来了,又怎么能少得了我呢?”三皇子应声而至,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眼大皇子。
“几位哥哥,是我来晚了吗?”六皇子拿着一个糖人,揪着五皇子的衣袖,边走边吃糖人。
五皇子满脸无奈,在看到大皇子的时候长松口气,快步过去把险些要挂在自己身上的六皇子给撕扯,下来。
仿佛约好了一般,除了太子与四皇子之外,其余几位年长的皇子都到齐了。
陆偃喜不自禁,连忙上前见礼:“臣参见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
白晚意是第一次看到这几位皇子,顿时觉得眼花缭乱,她连忙收敛心神上前见礼:“民女参见诸位皇子殿下。”
一众宾客也跟着见礼。
大皇子朗声笑道:“免礼免礼,我们今天不过是过来讨一杯喜酒喝。”
他又拍拍陆偃的肩膀,道:“今儿个可不是正日子,婚宴可要给我们一个请帖,要是再让我等不请自来,可就不礼貌了啊。”
能得诸位皇子拉拢,陆偃更是开怀,他连声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我回去就写帖子,亲自送到诸位皇子府上。”
即便刚才有那样的插曲,这会儿皇子们来恭贺,自然也没人敢说什么,更何况这会儿不趁机跟皇子们套个近乎混个脸熟,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八卦可以回家说。
到了晚间,别院的花园子里摆开了烟花,白晚意在二楼带着命妇小姐们观赏烟花,陆偃跟诸位皇子们在三楼景致更好的地方推杯换盏。
秦婉跟秦研在一品阁的二楼上看着远处烟花炸开,灿烂的烟花一闪而逝,紧接着无数烟花渐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