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
再次来到巍峨的金銮殿之上,苏哲还是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即便是个现代人,在看到如此庄严肃穆,满朝文武皆在左右沉默肃穆的样子,仍旧不习惯。
站在苏哲身旁的徐康,面色也极为沉重。
今日,注定不会平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帝李清寒莅临,众臣纷纷叩拜行礼。
“平身。”
李清寒缓缓落座在龙椅之上,微垂眼帘:“山河四州周边蝗灾治理状况如何?”
苏哲见状,缓步上前:“回禀陛下,徐城乃至周边蝗灾已开始衰退。”
“只不过……”
看苏哲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李清寒眉头微皱:“只管说。”
苏哲用余光看了一眼任青山方向,继续道:“臣毕竟只是暂时的安抚使,没有太大的职能。”
“除徐城周边之外,臣着实难以调控。”
“目前可能是地方官员难寻得蝗尸,故而难得其法,蝗灾日益严峻。”
这话一出,任青山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瞥向苏哲的方向。
这话的言外之意,明显是在点自己!
这小子,居然刚开始就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虽然明面上谁都没有提及。
但负责此事宣发下去的,便是他内阁!
如今除徐城以外大部分地方官员连动用此法都未曾,这口黑锅直接就甩到了他的脸上!
这让任青山不由得内心冷笑一声。
“好小子,不愧是苏家的种!”
“和你那父亲大父一般,惹人生厌!”
他内心嘀咕一声。
“任爱卿,此事你可有头绪?”
就在这时,李清寒的话锋转到了任青山身上。
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
她本以为,是任青山先出招,想看看苏哲如何接招。
想不到,苏哲竟来了个先发制人。
“回禀陛下,此次蝗灾波及甚广,因蝗灾饥荒,官道之上都混乱不堪。”
“或是有地方难以传递,故而慢了一些。”
“也未曾想到,此计竟生效如此之快,徐城在京都边上,自然肉眼可见。”
任青山对此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回应道:“如今蝗灾肆虐盛行,此法恐怕难以再进行遏制。”
“安抚使,想必应当有应对之策了吧?”
“老狐狸!”苏哲暗地里暗骂一声,旋即微微一笑道:“此事倒也好解。”
“病源由徐城搜集,可慢慢扩散,此法仍可用。”
“只要地方官员按此法所行,断然不会出错。”
任青山眉头微微一皱。
苏哲这法子还真是邪性,不知是在哪寻来的,竟对治蝗灾有如此奇效。
这也让任青山看向苏哲的眼神,已然带有几分阴鸷。
此子,断不可留!
既然他已察觉到了什么,那就断然不可留手了!
“苏爱卿之法当真奏效。”
“立下如此奇功,不知爱卿,打算要何等奖赏?”
李清寒默默看着这短暂的交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苏哲有勇有谋,连面对内阁首辅都如此不惧甚至敢先发制人。
倒是和传闻中那不学无术的纨绔形象,完全不同。
看来,传言误人所言不虚。
“臣不过是凑巧有些许治蝗灾的土法子罢了,多谢陛下谬赞。”
“奖赏,臣断然不敢寻。”
“臣无功名,断不可受禄。”
苏哲不卑不亢道。
奖赏?现在能活命都实属不易了。
真要开口要奖赏,搞不好会着了他人的道!
李清寒闻言,缓缓起身,旋即微眯凤眸,淡然道:“烟锁池塘柳,灯洒锦绣城。”
“行人欲断绝,光火映山红。”
“此对,可是出自你手?”
苏哲一阵愕然,但旋即恢复神态。
身为一国之君,女帝知晓这事倒也不奇怪。
“朕听闻,苏爱卿未在太学进修,却能写下如此千古绝对。”
“整个天下,能对此联之人屈指可数。”
“说自己无功名,倒也有些过于自谦。”
李清寒不紧不慢,继续道:“大宁自古以来,赏罚分明。”
“爱卿一计灭除蝗灾,挽救百姓性命,自是大功,要何奖赏,只管说来。”
苏哲脸上平静,心里却是愁眉不展。
他现在真有点分辨不清,女帝突然这么开口,到底是给自己的考验,还是真打算奖赏自己了。
“启奏陛下。”
就在这时,一内阁官员突然站出,行礼道:“安抚使初登朝堂,难免不知此事。”
“臣以为,安抚使为徐侍郎赘婿,立下如此大功身上却并无官职,不妨安顿在户部任职。”
苏哲脸色微微一变。
这个家伙,面上似乎是为自己考虑,但实际上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好好强调一下自己的赘婿身份。
只是……他要把自己安顿在户部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