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绯晚闭了闭眼,伸手将沈知凌扣在她腰上的大掌挥开,没有搭话。
沈知凌皱眉,执拗地一把再次揽在女人的腰肢,将她的身体转过来,直面他,“我的话,你入耳了没有?”
迟绯晚烦躁地看向他,目光里清冷得没有丝毫情绪,“你放心,我也不是蠢货,知道说什么对自己有利,说什么对自己不利。”
她越是这么说,沈知凌反倒越抱有怀疑。
倘若她真这么有自知之明,这一个月来就不会以死相逼,和他闹情绪了。
她明明很清楚,只要她服软低头,他便会心软。
沈知凌用审视的目光将迟绯晚上下打量了一遍,才沉声道,“你最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两人并肩走出病房,沈知凌的臂膀始终揽着女人。
一走出住院部,记者们便扛着长枪短炮蜂拥而来,将迟绯晚围堵在中间。
“迟小姐您好,请问您就是传闻中的沈太太吗?”
“坊间传闻您嫁给了爱情,这还是您退出新闻业多年,首次在公众面前露面,不知您有没有什么话要对大家说呢?”
记者的话筒怼到了迟绯晚的嘴边。
迟绯晚看见这个记者的话筒上贴着京州新闻社的logo,她接过了话筒,目光朝四周梭巡一圈,不出意料地看见了远处一辆保姆车上一身黑色夹克外套,梳着蟹辫,戴着墨镜的女人。
看见师父,她的心没来由定了几分,对着采访镜头展露笑容,“感谢各位记者朋友的关心,我和我的先生这几年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共同经营着这个家庭,如今他事业已经步入正轨,我们也协商达成了共识,我决定重新回到新闻行业,做自己喜欢的事业。”
“您如今已经有了家庭,还能像从前那样拼命吗?您的家人会不会反对您继续奔赴危险的前线?”
“我先生也是一个企业家,也是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我相信他拥有健全的三观,一定不会阻挠我去做有意义的事情的,对吗?沈知凌。”
迟绯晚扭过头朝身旁阴沉的男人掀唇一笑,而沈知凌此时此刻脸色早就一片铁青,随着迟绯晚的这番话,在场所有记者的镜头都怼到了他的脸上。
他此刻英贵不凡的俊颜正随着高清摄像头直播到世界的各个角落。
沈知凌死死地盯着迟绯晚。
他当然知道,此刻但凡他说错一句话,就有可能给星跃集团的股市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这些年,他努力创业,手中的基业都是自己一砖一瓦幸苦堆砌的。
他当然在乎公司的名誉,拥有的越多,掣肘就越多。
这次,他是彻彻底底被迟绯晚将了一军。
“呵,那是当然,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阴测测对迟绯晚说道,可是在外人看来,却是夫妻二人的眉目传情。
“沈太太,您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是真如传言所说,小产了吗?”此时喜欢娱乐八卦的其他几家报社也不甘示弱,开始找话题。
迟绯晚缄默了,钟如一为她造势的这场采访,目的已经达到,所以她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抱歉,我有点累了,想回家休息了,如果各位记者朋友们还有问题问我,明天早上八点,我会去京州新闻社报道,届时大家可以在那里采访我。”
她话音刚落,就感到腰间揽着她的那只大手蓦地用力掐紧了她。
迟绯晚吃痛,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对上了沈知凌愠怒的目光:别得寸进尺!
可她偏要得寸进尺。
就在这时人群忽然一阵骚动,不远处的保姆车里走下一道劲酷的身影,钟如一径直朝着迟绯晚的方向走来。
钟如一是京州新闻社的总编兼经理人,年纪不大,资历却不浅,在新闻界很有威望,她走到沈知凌和迟绯晚中间,伸手将迟绯晚拉到身边,冲着镜头微微一笑,“我代表京州新闻社,在此郑重宣布,任凭迟记者为内容总监。”
“绯晚,欢迎你回来。”
钟如一向迟绯晚伸出手。
迟绯晚微微愣住,指尖忍不住轻颤,心中满是难以言表的感激之情。
师父当年对她有知遇之恩,现在又再次救她于水火,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偿还师父的恩情。
隐忍下心中的情绪,迟绯晚立刻握住钟如一的手,钟如一将她拉到身后,客气地对沈知凌道,“沈先生,我和您太太也算是故交,您不介意我们叙叙旧吧?”
沈知凌冷冷地看着钟如一,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他自然要保持好丈夫的人设,“当然。”
“那我就先带绯晚走了。”
钟如一也不客气,说完立刻拉着迟绯晚朝保姆车走去。
沈知凌想追上去,奈何却被其他记者蜂拥围堵,只能眼睁睁看着迟绯晚被钟如一带走。
他舌尖抵了抵腮帮,磨牙磨出了一股血腥味,才发现刚才愤恨之下,咬破了舌根。
“沈先生,您和您太太的感情一直很好吗?有没有伪装做戏的成分呢?”
“据小道消息透露,这一个月,您一直将您太太禁足在医院,不准她出去,您是不是对她控制欲太强了呢?”
沈知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