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笙笙伸手一引,“那就请院外说话。”
那人顿了一下,还没等他开口,便被苏老太爷抢先一步,声音中带着不为转圜的决绝:“笙丫头,就当祖父没这个儿子,你无需再为他费心。”
苏老太爷年事已高,能平安抵达南疆,已是万幸。
此刻,他全凭一股毅力强撑着不倒下,已是竭力。
苏笙笙嘴角牵起一抹淡然的笑,轻道:“祖父放心,笙儿只是不愿让这院子沾染了污秽。”
苏德庸听到这,当苏笙笙已彻底放弃了他,立时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这个……”
不等他再往下说,鲍二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他腹部,疼得苏德庸瞬间蜷缩成了一个虾米。
这一幕,让那掌事的不由得微微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但是依旧站定未动。
苏笙笙轻轻整理着衣袖,语气平静如初:“你们虽是白日而来,但他身上的伤,却显然是经过一夜毒打的结果。我刚交了夜市费,其中就包括了巡街的保费。你们这般行事,岂不是在打凌大人的脸面?这可不太好看呢。”
管事闻言,倒是不由正视起这个苏家独挑大梁的女子。
“你想如何?”他深知,若真要官府介入,苏笙笙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找来打手。
两人都是聪明人,无需再多言遮掩。
“去外边谈。”苏笙笙直接发话。
李氏一听,顿时紧张起来,生怕苏笙笙被这帮凶神恶煞之人欺负了去,“笙儿,我们还是报官吧。”
报官?
苏笙笙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帮人一看就是冲着她来的,弄不好还是长华街派来的……
苏德庸几斤几两,赌场的人一看便知,他们肯借出这么多银子给他赌,无非是看准了她手中的钱财。
一千五百两,虽然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不多,但足以说明他们是掐着点来找麻烦的。
中秋第二天,她就拿钱购置了田地,如今手头就剩下些招工的费用。
他们显然是瞄准了这个时机来抢,哪里还会在乎官府的存在。
其实,他们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若非苏家有帝师之名,又与国公府和玄冥王有交情,只怕这次与长华街的暗争,真的会见点血。
他们是知道,如今平来街正憋着一股劲无处使呢,若是这次对她下手过狠,必定会引得平来街众商同仇敌忾。
可若是不痛不痒,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来这找茬挽回脸面。
苏笙笙虽然不愿吃下这个闷亏,但也不想真的把事情闹大。
因为,平来街如今还无法与长华街抗衡。
何况祖父祖母年事已高,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苏笙笙安抚地拍了拍娘亲,“娘亲放心,他们只是图财,不图命。”
祖父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声音哽咽:“家门不幸啊,竟出了这样的逆子。”
苏笙笙语气镇定,“祖父放宽心,不过是破财消灾,当不得什么的。”
说完,她示意鲍二将苏德庸提起来,跟着她走向院外。
苏德庸知道苏笙笙是打算要救他,缓过气后,再也不敢嚣张了。
他老老实实地跟着挪到外边,只见苏笙笙冷冷地看向他。
苏德庸面皮一紧,再也不敢小觑这位六侄女了。
他低声下气地说道:“笙丫头啊,四叔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笙笙目光如冰,冷冷地瞥向一旁等着收钱的管事:“你我之间的事情就算解决了。可若有第二次,难不成还想故技重施?”
那管事见苏笙笙接招,也没废话,“今日只当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晓规矩。至于以后是否还有此类事情发生,那便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苏德庸在一旁听着他们你来我往,原本就有些混沌的头脑,此刻更是如坠云里雾中
苏笙笙眸光一冷,从袖中缓缓抽出一千五百两的交子,却并未立即递出。
“想让我为这等无关紧要的人出钱消灾,也得师出有名。”
“什么意思?”那管事闻言,以为她又要反悔,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让他们夫妻,还有他们的女儿,与我签下卖身契,我才会出钱。否则,一切免谈。”苏笙笙眉色冷淡。
“什么?!”苏德庸闻言,脸色骤变,“你让我卖身给你?”
鲍二啐了一口,“不会说话就别乱说,你要卖,也只有牲畜的份儿……”他话音未落,突然一顿,咳嗽两声,打断自己,“都闭嘴,都闭嘴。”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苏笙笙,见她并未生气,才暗暗松了口气。
苏德庸被这虎背熊腰的鲍二,一脚差点没踹得背过气去,即便心中翻江倒海地咒骂,也不敢再出口半句。
“六侄女啊,你这是怀疑我与他们合谋算计你的钱财吗?”苏德庸痛哭流涕道,“你看看四叔被他们打成什么样了,命都快没了。真不是我算计的,我已经不想赌了,是他们非要借钱给我赌,不赌就打我。我敢对天发誓啊!”
苏笙笙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没那个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