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落幕,苏笙笙有些心烦意乱,携青柠与柠语返回房间。
柠语取来药膏,轻拧湿帕为苏笙笙清洗伤口,而后轻柔地涂抹上药膏。
“四夫人手也太狠了些,万一留下疤痕可如何是好?小姐今日不该轻易放过他们。”
青柠在一旁绞着帕子,泪水涟涟:“小姐,都是青柠不好,奴婢再也不敢了。”
待柠语处理完毕,苏笙笙将手中的店铺契书与屋舍房契郑重交予二人手中,叮嘱道:“务必收好了,莫让那些人收了去。”
她紧握二人的手,“你们早已脱离奴籍,日后在这家中,无需再自称奴婢,以免被人看轻。”
青柠泪水乍停,而后流得更多了,“小姐待我们也太好了。”
苏笙笙看了一眼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恒哥,放轻声音,“我们的天地不在这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都不必放进心里。”
青柠似懂非懂地点头,“我都听小姐的。”
柠语若有所思,“小姐,我们不要店铺,无论小姐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愿追随。”
“我知道。”苏笙笙轻抚二人的脸颊,温柔笑道:“那些失去的,我都会赚回来的。”
青柠狠狠点头。
她这一生,连父亲都不信,但对小姐坚信不疑。
此时,柠语注意到李氏走进屋来,忙拭去泪水,退至一旁。
李氏本欲追赶季晏礼,希望他能早日迎娶苏笙笙。
然而,一路追来,她却犹豫不决。
季晏礼尚在备考科举,若此时因迎亲事宜而车马劳顿,恐会引起婆家不满。
可今日之事,又让她担心季家会看轻女儿,甚至悔婚。
她一路走,一路心绪难定,直至儿子将季晏礼送出门,也未能做出决断。
拭着眼泪回到屋中,一见苏笙笙小脸上的血痕,她又是悲从中来。
“都是娘的错,不该让你跟来。”
苏笙笙对于娘亲的眼泪,是半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好了娘,都会好起来的。”
李氏抱着苏笙笙,左思右想,始终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不如你跟季家哥回柳州,我写信给你……苇姨娘,让你在柳州出嫁?”
苏笙笙唇角一僵,正欲找借口拒绝,却见娘亲摇了摇头。
“不成不成,你苇姨娘家是经商的,官商不能结亲。”
虽然南陵律法并未明文规定,但士农工商阶级森严,为官者不能经商,包括其妻子。
这已成为固化的婚嫁标准,官商之间,鲜有结姻亲者。
苏笙笙无奈叹气,深知此刻绝非提及不嫁人的时机。
幸而大嫂端着几碗素面走进来,为她解了娘亲的眼泪围攻。
“我见大家都没吃好,便做了几碗素面。”
柠语见她行动不便,忙上前接过。
苏笙笙本还不觉得什么,这会一闻到面香味,还真有些饿了。
“七妹,过来一起吃。”恰好苏念薇也正进来,苏笙笙便招呼她一起过来吃。
岑氏是个从不背后议论是非的人,看着苏笙笙粉荷般的脸庞上那道触目的红痕,只摇头叹气。
她羡慕苏笙笙心性坚强,发生如此多的事,竟还能若无其事地安慰其他人。
她素来逆来顺受,即便有不喜欢做的,也抹不下面子反驳。
只是如今她也做不了什么,想着苏笙笙明日要去书坊讲课,便连夜绣了一方面纱。
……
翌日
苏笙笙早早来到书坊,就见到季晏礼带着砚书等在门外。
季晏礼的目光从她面纱上收回,递上一盒药膏:“苏小姐,这药膏是大夫推荐的,据说效果极佳,连用三日便能完好如初。”
苏笙笙并未接过药膏,婉拒道:“多谢季公子,只是我已备有药膏,多用恐浪费。”
见她态度愈发疏离,季晏礼担心是昨日之事惹她不悦,忙解释道:“昨日事发突然,晏礼……”
那双皎若玄月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让季晏礼忽然一时语塞。
苏笙笙疑惑他为何突然沉默,轻声唤道:“季公子?”
季晏礼猛然回神,定了定神,“昨日虽事发突然,但晏礼所言,皆出自真心。”
长街上,佳人一袭藕荷色长裙随风摇曳,才俊一身天水青色长衫与之相对。
微风拂过耳畔,撩人心扉,却无声回应这份情愫。
……
跟随苏笙笙进屋的青柠,一脸不解,“小姐,你和季公子话都没说完,怎么就把人晾在那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茫然怔在原地的季晏礼,心中满是同情。
“等他见过真实的我,就不会这样想了。”苏笙笙的回答简洁直白。
青柠仍满心疑惑:“真实的小姐?”
然而,她很快便收了声音,错愕地看着走进来的季晏礼。
苏笙笙眉心微蹙,季晏礼则施了一礼:“苏小姐,晏礼能否在此上课?”
苏笙笙正欲拒绝,却见门外来了几位生面孔的书生,只得暂时放下。
不得不说,经过一轮鸡蛋攻势,和抽奖宣传的造势,书坊已经在小镇上扬名。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