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老者的剑法,那可真是行云流水,一招一式之间衔接得恰到好处,仿佛浑然天成一般,完美得让人根本找不出丝毫破绽。
每一个剑招的起承转合,都蕴含着一种独特的韵味,好似经过了千锤百炼,达到了一种近乎极致的境界。
而且,宁白总感觉老者的剑招里好像比他自己的剑招多了些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那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意境,一种他还未能领悟到的剑道精髓,可具体是什么,他一时之间又说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能察觉到,这或许就是两人之间存在如此巨大差距的关键所在。
仅仅只是几剑下来,不但被对方轻而易举地击败了,还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被挑飞,这对于身为剑修的宁白来说,那可是一种莫大的耻辱,简直比战败本身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在剑修的世界里,剑就如同他们的生命,是尊严的象征,剑被人挑飞,就好像自己的灵魂被人践踏了一般。
“我要再次挑战。”
宁白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那目光犹如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坚定。
他猛地站起身来,双脚用力地踏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大声说道。
然而,两人再次战在了一起,可结果,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他虽比上一次多坚持了几招,可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那落败的滋味,就像一把盐撒在伤口上,让他心里别提多难受了,那挫败感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唰”的一下,再次涌上心头,将他整个人都给淹没了。
看着老者那依旧从容淡定的模样,宁白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找不到一丝曙光。
“我的剑法,真的那么差劲吗?”宁白失落地喃喃自语。
此刻,他的心就像一团乱麻,被迷茫与困惑紧紧地缠绕着,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在他心间交织着。
他缓缓坐在了地上,眼神中尽是茫然之色,就像一个迷失在茫茫大海里的孤舟,周围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与未知,没有方向,没有希望,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忽然,一道仿佛来自心底深处的声音,悠悠然地响了起来:
“剑修之路,从来都不只是练剑,更是炼心,剑者一往无前,剑心永不言退,心即剑,剑即心。”
那声音犹如洪钟大吕,在宁白的心底轰然响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直击他的灵魂深处,让他的心神为之一振。
“心若有剑,滴水可破苍穹,心若无剑,神兵难断发丝。”
声音继续回荡着,让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过往对剑道的理解。
“弱的不是剑法,不是剑招,也不是用剑之人,而是心,剑法、剑招弱了都可以练,但心弱了,再强的剑法、剑招都无用。”
这一番话语,犹如一道闪电划破了宁白心中那片阴霾密布的天空,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谁?”
宁白下意识地大声问道,
那声音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可周围却依旧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应他,那声音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又悄无声息地隐去了。
“练剑,练心……”
“弱的是心。”
宁白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自嘲之色,心里满是对自己过往盲目练剑的反思与懊悔。
他想着自己以前练剑的时候,确实只是一味地追求剑法招式的熟练,追求在与人切磋时能够凭借技巧取胜,却从来都没有真正静下心来,去深入思考过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练剑,练剑对于自己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练了这么多年,还自以为凭借着些许天赋和家族的光环,自己在剑法上已经颇有造诣了,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可真是幼稚可笑啊。
“是啊,我一出生,就是在宁家,大乾帝国的顶尖世家内,父亲在世时,我在宁家内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无论是珍贵的修炼资源,还是名师的悉心指导,都应有尽有,生活可谓是一帆风顺,连一点挫折都未曾遭受过。
哪怕后来离开了宁家,我的心却始终还未变过,内心深处始终有种优越感,觉得自己与众不同,高人一等,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该围着我转似的。
如今,不过就是败了一次而已,我竟然连坦然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了,还在这里自怨自艾,真是可笑至极啊。”宁白自嘲地想着,
脸上的神情越发苦涩,那曾经的优越感,此刻却成了他最想摆脱的东西,就像一副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他的心灵,让他无法正视自己的失败。
“我练剑,也只是向往剑修的那份洒脱而已,看着那些剑修前辈们仗剑天涯,快意恩仇,心中满是羡慕,便也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可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想过为何要练剑,这样盲目的练剑,剑法又能强到到哪里去?”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越发明白,自己之前的剑道之路,走得实在是太过浅薄了,没有灵魂,没有根基。
他深知,那些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已经开始成为了修炼路上的阻碍,只是自己却一直没有发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