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今日你若敢踏出宁府一步,往后便与我宁家彻底断绝瓜葛!”
宁府之内,一道饱含愤怒的吼声裹挟着滚滚春雷,猛然炸响,那声响回荡在府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而在宁府之外,春雨如丝,淅淅沥沥地洒落,仿佛上苍有着无尽的哀愁,这般绵密不停地下着,已然持续近月余了。
宁家正堂之中,十几道身影僵立在那,皆低垂着头,宛如寒蝉遇冷般,噤若寒蝉,不敢吐露丝毫言语,整个正堂的氛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正堂那高高的座位之上,端坐着一位胡须花白的老者,面容冷峻肃穆,双眼之中似燃着熊熊怒火,正死死地瞪着站在堂中中央的少年,那目光犹如实质,似要将少年看穿一般。
那少年名叫宁云,年仅十六,脸庞虽说刚刚褪去稚气,可眉眼之间却透着一种远超同龄人的沧桑与成熟,仿佛历经了诸多世事磨难。
而怒视着他的老者,正是他的爷爷宁天佑,乃是当朝威名赫赫的宁远侯,在朝堂之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向来受人敬重,可此刻却满是盛怒之色。
“白儿,听爷爷一句劝,快些回来吧。”此时,正堂中一位中年男子轻声劝道,那话语里裹挟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与苦涩,似有难言之隐。
宁白心里明白,自己是非离开不可了。一年前,他的父亲率军奔赴边境,在那战场上奋勇杀敌,大破敌军,立下的战功可谓震动举国,一时间宁家满门荣耀。
然而,令人痛心的是,在得胜归来的途中,却突生意外,父亲离奇地死在了营帐之内,就连尸身都没能运回家里,徒留无尽的哀伤与遗憾。
而朝廷最后给出的调查结果,竟然是中毒身亡。
可宁白心里怎会不清楚,这般结论不过是掩人耳目、敷衍了事罢了,真相绝非如此简单浅显。
要知道,他的父亲本就是灵海境巅峰的强者,一身修为高深莫测,又怎会轻易就被毒杀呢?
况且父亲归来之前,还特意写信告知家中一切安好。
若是中毒,以父亲那等实力,又怎会毫无察觉呀?
更让他愤懑填膺的是,宁家居然默认了朝廷给出的这个结果,不再去追究此事,就这般将父亲的死草草了结,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自幼生长在宁家的他,早已看惯了家族、朝堂之上那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与纷争,心里已然猜到,父亲死亡的背后,必然牵扯着巨大的利益关系,
而那些从中受益之人,恐怕宁家也难脱干系,在这背后定是有着诸多不可告人的隐秘。
父亲亡故半月之后,母亲因过度忧伤,不堪悲痛的折磨,最终抑郁而终。
只留下了他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世上,往昔那温暖的家,如今已变得支离破碎。
在得知他想要追查父亲死亡的真相后,宁家不仅断了他的修炼资源,让他难以继续提升自身实力。
就连他的日常起居也都被暗中监视了起来,一举一动皆在他人的掌控之中。
宁白的心彻底冷了下来,对宁家仅存的最后一丝期望,也如同那风中残烛,彻底熄灭,化为了乌有。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离开这个令人心寒的地方,定要去探寻父亲死亡背后的真相。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依赖宁家已然毫无希望,如今唯有凭借自己的力量,哪怕前方荆棘密布,也绝不退缩。
他深深地望了宁天佑一眼,那眼神之中满是浓重的失望之色,似是对过往的一切都感到无比的痛心与绝望。
而后决然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正堂之外快步走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你……”
高座之上的宁天佑,望着那转身离去的宁白,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椅子上,刹那间,竟好似苍老了数十岁,往日的威严也消失殆尽。
行至堂外,宁白突然止住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那动作带着一丝迟疑,又似有着诸多不舍与决绝交织的复杂情感。
宁天佑见状,心中猛然一颤,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带着希冀的光亮,仿佛觉得宁白改变了主意,要回心转意了一般。
但宁白只是缓缓地跪在地上,朝着宁天佑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连拜三下。
每一下都饱含着复杂的情感,有敬重,有告别,亦有决然,而后起身,毫不犹豫地再次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外面大步走去。
这一回,他是铁了心,决意再也不回头了,哪怕前路茫茫,也绝不留恋这身后的一切。
“噗……”
宁天佑猛地从高座上挣扎着站起,或许是情绪过于激动,脚下一个踉跄,又重重地瘫坐了下去。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那鲜红的血迹在这肃穆的正堂之中显得格外刺目。
“父亲……”
“家主……”
正堂内的宁家众人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围拢过去,七手八脚地将他搀扶住,满脸的焦急与担忧。
“传令下去,将宁白逐出宁家,从此往后,宁白与宁家再无任何瓜葛关系。”宁天佑的声音颤抖着,虚弱无力。
整个身躯也不停地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