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好蒸架,放入一碗烧酒,灶台下的木柴火苗肆意吞灭着黑夜的沉默。灶台不高,高到人膝盖以上两拳。
青妙想起当时,女道士在一旁帮忙拿来红曲米对自己的笑话“怕某公子胃寒,还得加点料”,不觉嘴角咧开,自己一定不能放弃。
清冷的月光洒在道观,夜凉如水,薄寒袭人。浮光霭霭,冷浸溶溶,花阴寂寂。一只飞蛾飞来扑向了木柴堆的火苗。
青妙坐在台阶上,拿出上次去云山观从伯赞身上拿的小香毬,凑近一闻,飘散着氤氲之香气。
这小香毬为镂空的球形体,带有链条,精致小巧、盈盈可持。打开囊盖,香毬分内外三层,中层有两个同心圆环,以活轴连接外壁和内层的焚香盂。其巧妙之处在于小香毬随着球体转动却保持平衡,燃烧着的香料也不会洒出来。
卉苒这边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床板太硬,查看下单的席梦思怎么还没发货, 订单显示已通知快递员上门取件,但订单一直未更新物流,查可咨询某宝客服。客服说地区太远不在配送范围,卉苒同意对方运费自理,但对方又以高德无法定位的理由打发卉苒,无奈之下,卉苒又打算偷溜进成伯赞的房间,穿戴好偷偷起身。
虽然这边又又迷了路,找不到成伯赞的袡房,在走廊里提着灯笼,看到厨房里亮着灯,卉苒手持提灯进,青妙没有注意到卉苒, 闭着眼睛还在回味那日云山观坐在伯赞马背后的美好时光。
卉苒以为自己是自己看错了,于是揉搓了一下眼睛,青妙竟然如同睡着了一般,完全不知卉苒的注视。
卉苒这才提高灯笼照见,原来青妙手里拿着小香毬正是自己送给伯赞的。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这边说着卉苒放下了提灯,上来就要抢。
青妙突然睁开眼睛,不打算松手,使劲遮掩:“没什么。”说着站起,将手背在身后。
“好啊,你个小偷,这是我送给伯赞哥哥的香毬。我问你,你可知里面的香盂装的是什么香。 ”
青妙语塞。脚步往后退,朝灶台大锅处,大锅木盖下水滚汤,冒出白气。
卉苒上手抢,青妙不让,两人扭在一起:“里面装的是泰都牡丹香。你把香毬交出来。”
抢夺之间,卉苒抓住香毬的链条,青妙使劲抓着香毬半球部分,然后使劲一拽一拉,链条断开,青妙脚步踉跄, 身体靠着灶台方向倒入滚烫的锅中,烧开的水飞溅,水花迸到青妙整个脸上,头皮上。
“啊——”卉苒瞪大眼睛,吓得跑开了,剩下青妙坐“浴”在滚烫的锅水中,惨叫着。
众人闻声而来, 董如风第一时间冲进来,抱起青妙往外跑,放入厨房外的冷水盆内,浸泡后抱起冲向袇房。
袇房,济姑用剪刀给青妙剪去衣服,命令董如风:“快去烧救逆汤!桂枝去芍药加蜀漆龙骨牡蛎!”
董如风快速跑到中草药房!
青妙呼吸急促, 大口喘息着,溺水之人!肢体冰冷,脸部颈部胸口腹部腰部,大腿,手臂肿胀严重,全身水疱,大面积的皮肤被撕裂,创面红白相间有些地方露出红生生的肉,犹如西红柿被烫过露出表皮,三分之二的皮肤发黑,三分之一严重紫绀,局部已成死皮。
几个女道士在旁边帮忙接打冷水,涂抹白芨膏看着青妙面目全非,揪心万分。
青妙被纱布裹住全身,只露出了眼睛和嘴鼻。
董如风走进来安慰青妙:“青妙,姐姐说你得做皮瓣整补术需要大量人皮。等你拆了绷带。我就把皮肤移接给你。”
青妙不说话,呆呆地瞪着眼睛,直勾勾。
“青妙,你说话,哪里不舒服。”董如风只是心疼坏了。
青妙摇摇头:“ 让我静一下。”
董如风:“那你好休息。有需要叫我。”
青妙待董如风走后,拿起铜镜,摘下绷带,照脸,五官难辨,伤疤如蜘蛛网横亘在脸上,深深浅浅,青妙不能接受自己已成重度毁容患者,伸手摸了摸铜镜里的自己,放肆痛哭,但她似乎又很快接受这一切,脱去所有绷带,穿戴整齐,套上道士鞋。
庭外走廊,伯赞质问青妙:“青妙真到底是不是你推的?”
“欸她偷了你的香毬!你看链条还在这。”我好气, 你帮她说话。
“你大半夜去厨房干什么。”
“我想找你来着,但我迷路了吗。”
没有监控,“你马上给我去道歉!道歉后马上下山。”
“我都说了不是我推的。我不走!”
董如风这时找上来:“卉苒! 我问你,青妙是怎么回事?”
“如风!不是我推的。”卉苒躲在伯赞身后。
“卉苒,你个毒妇!你现在跳进那个汤镬,我就相信你!”说着就要伸手打卉苒。
伯赞:“如风,冷静,青妙伤势要紧,我已命泰都最好的烫疮医明日前来诊治。”
如风露出一股痞样:“还有你,青妙如果有事,我就要你们偿命!”
“如风!”济姑突然出现,拿着一封信,“青妙不见了。”
如风拔腿找,快把道观掀过来。山谷旮旯,各地都能看到搜救队伍的身影。
如风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