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第一次说他的生意布局,在座的韩爌和程启南先站起来,其他人也惊讶起立。
等他说完,众人面面相觑。
是啊,山西是大明常见药材最大的产地,这买卖的好处是雇佣了所有百姓,那为何百姓丝毫不见好处呢。
除了珍贵药材,普通药材也是家徒四壁的百姓才去采,但凡有点粮食,都懒得去收集,因为在山西药材太便宜了,百姓越辛苦,药材越便宜。
明明很多人都在采药,却不见采药的好处,恶性循环。
啪啪啪~
陆天明拍拍手,“别傻站着了,沈藩很富裕的,不是你们说的穷藩,一般商人卖药,连巡检司的过路税都缴不起,不解决巡检司的问题,那只能解决商人的身份问题,由士绅用免税身份来走商,但士绅家家有田,又不会去山里与百姓打道,所以这个生意被藩王从百姓眼前抢走了。”
程启南冷哼一声,“天明若成立商号,老夫给你护着。”
韩爌和冯铨猛得看向他,然后又对视一眼,再看向陆天明的眼神,有点恍然大悟。
陆大夫原来真的不需要外部势力就能控制山西。
陆天明对众人笑笑,“这生意没那么简单,毕竟人家是藩王,所以陆某对待藩王的态度也不同,拥抱晋藩、与沈藩谈判、挤掉代藩,晋王还算好说话,沈王这就栽跟头了,代藩是个中间商,他是竞争对手,没什么可谈的。”
程启南轻咳一声,“不用谈,为何要谈,老夫来给你联系各府各县的士绅,咱们走商。”
“咦?老大人不是拒绝走商吗?”
“药材不一样,天生地养,靠山吃山,百姓采药也不用交税,这事完全惠及百姓,不需要盯着他们一点点粮食扣剥。”
陆天明摇摇头,“生意是个共赢行为,一方吃亏,一方赚钱,这生意起步就垮了。”
“我们当然赚银子,但也不能赚大头。”
“错,老大人这思想就大错特错,若论做生意,还得晋西南、晋中、晋北,山西东面太行山、西面吕梁山,没有什么生意人才,甚至是匮乏。”
程启南一愣,“天明何意?说能是你,说不能是你,浪费唾沫?”
陆天明呵呵一笑,伸手一指韩爌,“老大人听听蒲商大脑袋怎么说。”
“哈哈哈~”
韩爌大笑,“老夫不是一言而决的大脑袋,但可以出面撮合蒲商。老程,生意就是贩卖货物,只贩卖一件货物,什么商号都做不成。
你以为的盐商、粮商、布商,都不是单纯的豪商,他们互相合作,互相卖货才能转起来,山西不可能一直往外卖药材,得让盐粮布商都参与进来才能做长久。
打个比方,药材商号一直卖药材,但粮商涨价呢?难道药材商赔钱继续购买药材吗?没有其余商人供货,你的价格就稳定不下来,任何商号都禁不起别人收缩断货。”
程启南皱眉看他一眼,“韩大人,你我都是山西人,没必要扣剥咱山里人吧?”
韩爌为之绝倒,“老程,就算韩某,或者就算蒲商愿意支持东西两山的州县卖药材,我们有那么大的胃口吗?一年就把我们也拖垮了。”
“说来说去,还是个死局。”
“不,生意要做大,一开始就得做好计划,让更多人赚钱,药材商在药材上面赚的钱要比你想象的还少,或者不赚钱。”
程启南环视一圈,发现别人都若有所思,显然都听懂了,就是他半天没懂,皱眉说道,“老夫变傻了?怎么越听越听不明白了。”
“老程不是变傻,你是太纯粹。若想帮助山里的百姓,就不能把自己当山里人看待,更不能当山西人看待,而是一个完全的大明人。天明说收购药材,他没有银子,没有渠道,没有人,但只有他能做成这件事,你想想为什么?”
程启南总算懂了,眼神一亮,“我们护佑盐粮布商来收药材,还要求他们保证价格,同时确保他们运出去。”
啪啪啪~
韩爌拍拍手,“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但需要打通所有官府,打通本地所有士绅、宗族、商人,还要获得百姓支持,你我能行吗?”
程启南思索片刻,“我们肯定不行,为何钦差就行?”
“不不不,钦差也不行,是规矩,大家信任的规矩,以及维护规矩的力量。”
程启南扭头看着陆天明,好半天憋出三个字,“兵权啊。”
噗~
陆天明喝茶直接喷了,哭笑不得道,“老大人,晚辈是大夫。”
程启南老脸一红,没有再说,韩爌这时候道,“药材商号若能顺利在晋东南一府两州动起来,那蒲商必定帮帮场子,老夫还可以说服晋中的车马商人帮忙运输,但山西缺少布商,也许冯先生能补上这个缺点,这样就能转起来了。”
冯铨笑着拱拱手,“天下大同乃我辈所愿,冯某不甚荣幸。”
说的真尼玛好听,但陆天明也没有反对,收起笑脸,朝孙膛和知县点点头,
“两位做这件事,陆某保你们平安,昨天我还和师兄说,沈王做错事,杀了自己孙子掩耳盗铃,为何害怕的是我们,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不管他如何处置,我们在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