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仰头大吼一声,“师兄!”
董成虎出现在门口,躬身说道,“大人,这地方不缺地窖,东西厢房都有,属下去看过,里面藏着粮食和少量银子,还有隐蔽的竹管通气。”
朱恬炼瞬间破防,涨红脸大怒,“狗东西,你敢到郡王府偷东西,老子丢了十万两,不赔就等着夷三族。”
董成虎懒得搭理他,陆天明抱着郡主哈哈一笑,“郡王殿下未免太小气了,本官拿了百万两。”
“嗯?”朱恬炼一瞪眼,“对,百万两,不赔等着夷三族。”
“赔,当然赔,殿下,咱们先治病好嘛?保准药到病除。”
朱迥洪讥讽伸手,“药呢?治好病,倒贴你百万两。”
“殿下别着急,马上!”陆天明扭头对董成虎点点头,“分开给两位殿下治病,我还等着拿诊金呢。”
董成虎立刻向外虚请,“两位殿下,咱们到东西厢房用药,请!”
朱恬炼和朱迥洪对视一眼,齐齐冷哼一声,负手出门。
门口百户请朱恬炼到西厢房,董成虎带着朱迥洪到东厢房。
里间地窖的盖板被掀起来,董成虎主动解释道,“殿下,神药不得见光,所以下官才找地窖,大人说了,药到病除,一剂药下肚飘飘欲仙。”
地窖下面有校尉举着蜡烛,朱迥洪想看陆天明玩什么把戏,没有搭话,踩着梯子进入地窖。
他一下去,下面的校尉立刻上来,两人火速把梯子抽走,厚厚的盖板放下,把原来的桌子归位压住盖板,拍拍手出门。
西厢房也完事了,两拨人点点头离开。
董成虎摸摸鼻子,也就宗室这么好玩,不管什么身份,全是自大狂。
“大人,很顺利!”
“哦,师兄忙去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就说我们在等曹总兵…有人闹事关起来扔外面柴房。”
陆天明说话好似不停被堵嘴,董成虎低头退出后院,廊道门口全是校尉,中院柴房捆着五十多个护卫,他们的人早就被关起来了。
……
九月初六,太阳刚刚升起,曹文诏就出现在黎城县。
老曹在远处看着县城,踌躇着踢一脚马腹,苦恼捏眉心。
围剿早结束了,但大家都发愁来见陆天明,尤其是知县、县丞等地方官,生怕看到钦差被一言不合剁碎冤死。
曹文诏也发愁啊,可他躲不了。陆天明是个强势又炸刺的人,他无所谓的时候才会笑呵呵,高迎祥的围杀让他动了真正的杀意,否则不可能给自己印信和尚方剑去围剿。
总共也就方圆二百里,这中间还不是无人区,四个县的百姓都有,可高迎祥就是没影了。
八千多骑军围剿,杀了两千六百人,剩下大约三千人如同蒸发了一样,六天时间,他们已经梳理两遍,再来一遍也没多大意思。
高迎祥肯定跑出去了,执役守官道不可能手拉手合围,流贼三三两两趁夜跳出包围很正常。
曹文诏骑马来到黎城官驿,辽西骑军在这里休息,听闻陆天明在城内郡王府休息,他更发愁如何说服钦差不要动火了。
陆天明这是着急审讯宗室,肯定又会被宗室蠢货气得冒烟。
苦啊,真倒霉。
郡王府前院都是校尉,隐晦问董成虎,是不是那位在气头上。
董成虎没想到老曹竟然害怕钦差,微笑摇头,让他自己到后院拜见就明白了。
曹文诏拿着印信和尚方剑转过照壁,远远的看到陆天明与妾室在主位嬉笑,眉头一皱,不是吧,蒲州还有两个呢,虽然郡主漂亮,也不至于沉溺。
管他呢,有女人总不会发火。
曹文诏心一横,大步向正厅,主位后面是个宽大的木榻,陆天明肩膀受伤,此刻靠着厚厚的棉被,郡主坐身边抱着胳膊微笑。
两人都不是个体面的样子。
“大人,末将前来复命,末将惭愧,高迎祥应该跑了。”
陆天明指指椅子让他落座,懒洋洋问道,“跑了也是个结果,跑哪儿了?”
曹文诏把印信和尚方剑恭敬放桌边,“回大人,末将不敢妄言,暂时未发现逃亡痕迹,他们在山里也没有屠村。”
“没有屠村是为不暴露行踪,以曹总兵看,高迎祥能跑哪儿?别担心,知县和县丞尽力就行,我不会杀他们。”
曹文诏听不出他生没生气,犹豫片刻道,“肯定没有到东边的太行山,也不可能到北面的辽州。”
陆天明点点头,“他一定从沁州逃向西,跑到太岳山深处的沁源县了,上百里的边界,三千人怎么能看住,本官是为了装个样子,看把你愁的。”
曹文诏眨眨眼,他真的不想害人,没有狡辩。
陆天明坐直,叹气一声,“沁源乃沁河源头,沿着沁河到南边的沁水,乃太岳山五百里深山老林,没有太行山险峻,但足够大、足够深,除了猎户,没人去那深山里面。
五百里方圆的地界由平阳府、泽州府、潞安府、沁州府四府共管。处于岳阳、浮山、沁水、高平、长子、屯留、沁源七县之间。
想困住他们,每个县至少得驻守五千人,若他们一心想跑,那驻守五万人也白搭。大山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