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论太可怕了。
若定国公徐希皋在这里,一定大骂,你俩干脆念我名字得了。
没错啊,只有定国公能做到这一切,徐姓一家人,有绝对的信任。
破而后立,颠覆二百年权力分配,必须让外敌进驻京畿。
不是黄台吉掳一把就走的强盗行为,他必须驻守在长城边才能逼迫朝廷改变。
那辽西、宣大一定还会败,这也符合历史走向。
唯一不符合的是,张维贤和徐希皋都该死了,前者自己救了一命,徐希皋怎么还没死呢?
陆天明立刻摇手,“李兄,不是徐希皋,我们被牵着鼻子走,一下牵到了徐希皋面前,这就说明咱被误导了。”
李开先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恼怒一拳捶在锦榻,“这些王八蛋,为何不能团结做事呢,总是个个自以为是。”
陆天明惊呆了,这是老子的台词吧,你一个马屁精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话。
“李兄,我有点好奇啊,你与定国公府的小公爷徐允祯关系怎么样?”
“还行,但可以直接排除徐允祯,他身体欠佳,有三个孩子都夭折了,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那是谁呢?成国公也不像呀。”
李开先这时候还是勋贵的思维,摇摇头道,“我们不能猜,会出乱子,就算找到这个人,也不能杀,顶多是排除在圈子外。”
陆天明排除成国公朱纯臣的原因也很简单,京城这三公只有他活到最后,只有他谄媚投降,而且他投降的是李自成,这恰恰说明,他在核心公侯里面最没有话语权。
睡了一天,被李开先强行用了一会脑袋,陆天明又疲惫了。
李开先突然道,“天明,你得信我,就像信裕本一样,我跟裕本才是真正的朋友,你信他就是信我。”
陆天明笑着点点头,“然后呢?”
“你别用这种表情谈正事,老子为了你,向公爷隐瞒了很多事。”
“为何你要隐瞒公爷呢?”
“我们不想让你卷进来,我们要靠你跳出去,够不够清楚?”
陆天明思考片刻点点头,“你们是谁?”
“我,裕本,只有我们两个,不包括裕德,更不包括我爹,或许现在还有桐桐。”
陆天明深吸一口气,“好吧,我信了。你为何与桐桐熟悉?”
李开先轻咳一声,“我有两个姐姐,一个嫁给裕本,一个嫁给了田尔耕…你别说话,是田尔耕的妾室,他落罪死后,我二姐一直在房山县城的别院,她是非黄册之民,与桐桐算是闺友,听说你喜欢年长的女子,做你的帮手非常合适。”
陆天明冷哼一声,“你姐沉鱼落雁,还是闭月羞花?”
“她能帮到你,那就是你的良配。天明,一个有见识,同时又是这个圈子的人,你只能找到女人。”
自己确实需要一个管家的人,“你姐多大了?”
“二十六,风华正茂!比我大一岁,比你那位小一岁。”
“李兄,我怎么感觉你才是那个人。”
“别岔开话题,你这是同意了?”
“没有,我又不是收破烂…对不起,没别的意思…”
“没关系,下贱的是我爹,他太听公爷的话,把女儿也送人当小妾。京官在京城不能带正妻,我姐给田尔耕打点联络的事情,她能帮到你,但你想获得她信任,让姐姐真心帮你,就得做她的男人,让她对生活有点念想,反正是非黄册之民,我找个户口改名换姓来帮你。”
陆天明听出了他对命运的不甘,这世道还真是奇葩,不重视女人,可只有女人能建立信任,让人不知该叹息什么…
“老爷,周大人来了。”外面刘妞妞大声禀告。
“请!”
陆天明答应一声,朝李开先笑笑,“你知道周延儒来做什么吗?”
李开先反应很快,“他偷了起居注?”
陆天明抿嘴微笑摇头,“是,也不是。但你说的对,买永乐大典的人来了,我让骆养性盯着教会那群人就是个闲招,他们不可能做联络人,必须通过别人。换句话说,让曹化淳走漏消息,才是真正的钓鱼。”
李开先对他的聪明啪啪鼓掌,“老子现在更加确定,是你短时间布置了一切,你准备怎么收取好处呢?好奇死老子了。”
陆天明向外一指,“他通过公爷来这里,那就无需回避核心公侯,一起去见见。”
李开先点点头,伸手扶着他来到正屋,李腾芳在前院呢,两人能听到周延儒和李腾芳互相客气的声音。
等两人来到后院廊道,后面还有一个身穿儒袍,胡须精致,神色昂扬的年轻官员。
今年的进士,复社的盟主,翰林院庶吉士,张溥。
庶吉士不是官名,是个荣誉,没有品阶,但也是储相必备,刚刚三十岁,意气风发,有资格昂扬。
陆天明等他们来到门口,朝周延儒微微拱手,“今天乃私宴,你我吃顿酒,还需要通过公爷?这是践踏咱们的交情。”
周延儒摇手笑笑,“劣徒昨晚向老夫求救,老夫才知道他做蠢事栽在天明手里,虽然你已经补上那一本史料,老夫觉得他还是得来认个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