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谋划就是同意了,陆天明事情多着呢,从锦衣正衙出来,立刻到后军都督府。
很意外,张世泽在公房,一副低头挨训的样子。
别人不敢进来,他无所谓,摇摇扇子坐在英国公下首,一脸轻浮甩甩手,“公爷,自家孩子,干嘛让世泽如此惊惧。”
爷孙俩神色复杂瞧了他一眼,张维贤皱皱眉头,“找老夫何事?说完赶紧滚蛋。”
“哦,打听一件事。”
“老夫没有逼皇帝杀自己的孩子,是他愚蠢的想控制一切,老夫甚至还劝过他,残杀皇嗣是个危险的开始,可惜东林坑杀泰昌的仇恨让他失去理智,杀完就后悔了,但孩子已经死了,谁也无法起死回生。”
英国公果然掌控禁宫一切,不问而知,也没必要再问。
陆天明挠挠额头,“公爷,这个东林、那个东林,到底东林内部有多少小圈子,晚辈若非知晓您说的是啥,很容易误会东林全是反贼。”
“你不是要去山西吗,去了就知道。”
陆天明舔舔嘴唇,犹豫说道,“西党是个有意思的人群,首辅大学士韩爌、左都御史曹于汴、佥都御史王允成、户部侍郎孙居相、工部侍郎程启南、少尹魏光绪。
他们全部有贤臣的名声,但他们去年又集体辞官,更有意思的是,他们都是东林重要成员,西党完全是东林的一个分支,为何东林会有这么多山西人呢?”
张维贤很不耐烦,“你不长脑子吗?当然是因为晋商南北走货,万历年间,东林着重吸收容纳山西籍官员,而且你少说了一个人,当今的湖广巡抚孙鼎相,是孙居相的胞弟。若你看过五十年来殿试的试卷,你就会发现,山西举人特别会答策论,就是比别的省份举子答的好。”
“因为他们随晋商的脚步走南闯北游学,有行万里路的见识?”
“没错,大明境内只有他们走南闯北游学,江南学子又不会到北方游学,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何还来问老夫。”
陆天明轻咳一声,“公爷别生气,他们缺一个…”
“你是想问联络人吧。”张维贤直接打断他,快速说道,“洛阳孟津县人乔允升,此人联络南北,他是东林核心,任职山西巡按、山西布政使、宣大总督,不知有没有听说过孟半朝之说?”
“孟半朝?晚辈没听说过姓孟的权臣。”
“放屁,不学无术的东西。孟津乃周武王八百诸侯会盟地,自古经济繁荣,崇文之风历代不衰。一县之地,二百年来县州以上官员近百人,因此有孟半朝之誉。”
陆天明突然一拍手,“半朝书画,孟津王铎啊,如今在翰林院做侍读学士,书画功夫力压江南,可惜腰杆有点弯。”
张维贤冷哼一声,“再大的才能,不过是一个代笔鬼,东林、阉党、西党,哪个在位舔哪个,他也就那样。”
那倒也是,这位还舔多尔衮呢,被满清奉为三百年内书画前三甲。
嘭~
张维贤一拍桌,“扯太远了,问完就滚蛋,满朝没有你这样第二人,不上衙整天乱窜。”
“皇帝罚了晚辈一年俸禄,上衙是侮辱自己。说来也奇怪,以前没被罚的时候吃不饱,现在没俸禄了,反而用地窖放银子,做官真有意思。”
张维贤眉头一皱,“你到底要放什么屁?”
“呃~”陆天明迟疑片刻,突然问道,“孙承宗在东林内部是什么身份?”
张维贤哭笑不得,再次快速说道,“创建东林那几位除了高攀龙,没做过什么大员,至于你想问的人。
乔允升作为联络人,西党与赵南星是一伙。
去年致仕的内阁另一人李标,他是北直隶真定府高邑人,与孙承宗、以及山东的刘鸿训等是一伙。
这其中李标与韩爌交情莫逆,所以孙承宗能与西党玩一块。容易让人误以为北方出身的东林党是一伙人。
江南的东林分两伙,一伙是杨涟、高攀龙、钱龙锡、钱谦益等空谈君子,一伙是左光斗、汪文言等阴人。
东林在闽浙还有另一批人,以叶向高、苏茂相为主,他们没有联系人,自己就是一伙,所以他们没有后继人,彻底淡出朝廷。
说清楚了吗?孙承宗在天启朝就抛弃了江南东林,他嫌那些君子做傀儡不自知,除了像个泼妇一样叨叨,从不做实事。”
陆天明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直接问就是比自己猜清楚,东林竟然有五伙人,天启朝的东林以南臣为主,崇祯朝的东林以北臣为主,同样是东林,内涵大大不同,有点意思。
他不说话,张维贤突然扔过来一支炭笔,“滚蛋!”
陆天明低头把炭笔捡起来,很精巧的设计,如同自动铅笔一样,直接揣怀里了,笑呵呵道,“公爷干嘛与世泽生气,晚辈也许能帮忙。”
张维贤没有搭理他,张世泽听了半天,这时候说道,“辽西骑军来了,就在神机营,潮河缴获的战马也在神机营,我们有三千六百匹战马,神机营需要招士兵训练。”
陆天明扫了他两眼,点点头道,“世泽,你知道什么是将军吗?将军不是足额发放饷银,更不是爱兵如子,而是‘跟我冲’。明白了吗?你是小小公爷,潮河绞杀奸细之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