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宝在镜子前梳头,陆天明有种诡异的感觉,王宝绝对愿意让自己睡,反正睡与被睡都是相互的关系。
耍心眼互相利用嘛,这才是官场的正确配方。
宋裕本那种拉人下水的手段太炸裂,一般人玩不转。
王宝梳完头,原地跳一跳,嘟嘴回到床前,“郎君,起床嘛,人家得回府,下次便宜你。”
陆天明穿衣下地,王宝立刻把蓝棉布床单裹起来,至少一两银子没了,穷人家连落红都没资格收。
呸~
一个垃圾总感慨穷人,侮辱穷人。
陆天明摸摸头,王宝突然一笑,“郎君的头发真好,我也想要,梳头太麻烦了。”
“好啊,以后给你这么理,说不准英姿飒爽。”
王宝更高兴了,“我喜欢你说话的样子。”
“宝宝说说,王将军想做什么?”
王宝嘴唇一嘟,好似不太愿意这时候谈,“父亲想去剿匪,可京营难以出击,流贼又没有进入北直隶。”
“不是吧?想去山西?”
“不不不,就是带着京营去剿匪,或…或到宣府…或回大同老家。”
陆天明在屁股一拍,贱兮兮说道,“这得美人努力,你爹不行,看着官大,没什么权。”
“郎君英武…”
咔~
一支长箭突然从窗外飞进来,墙上一碰,崴断了。
王宝呆滞片刻,瞬间爆发尖利的叫声…
陆天明压着她一低头,急急出外间,把她推到张世菁身边,火速打开门栓,门外的婢女和护院已经冲了进来,“小姐…小姐…”
“闭嘴!护院滚出去!”
陆天明怒吼一声,护院看两人完好,连忙退了出去。
张世菁被叫醒后一脸懵逼,王宝却抱着她发抖。
校尉有一半去追凶,其余人在院内结阵,把短刀插回鞘中,迈步来到院中。
“大人,刺客在西边两座酒楼中间的厢房顶,只有一人,他突然冒头射了两箭。”
陆天明扭头看看窗台下的长箭,射术一般,连力道都掌握不好,关键是翠木箭会伤人,但弄不死人,扎身上也会折断。
站窗台向西边定位了一下,八十步左右,这里属于日忠坊,什刹海旁边,刺客没有躲闪余地,必须过桥才能跑掉,但也可能有人乘船接应,直接就到对面消失了。
酒楼距离宛平县衙和北城百户所不远,片刻之间,街道来了一群衙役和校尉,看戏的百姓更是围得水泄不通。
贴身校尉去交涉两句,他们也没进来。
两刻钟后,追凶的校尉推翻了陆天明的想法,“大人,见鬼了啊,兄弟们大部分是北城人,没人比我们更熟悉这里,那凶手跑到什刹海旁边的树林里,兄弟们围过去消失不见了,大约百步长,三十步宽的树林,来来回回搜了几遍也看不到人,还有四位兄弟守着,也不可能跑出来呀。”
“暗渠!”
“那里没有暗渠,一个都没有。”
陆天明抬头看看天色,彻底天黑大概还得半个时辰,想了想,对几名校尉道,“这里高楼太多,向百户所叫些兄弟,送两位小姐先到武堂,去通知正衙的缇骑,咱们去看看。”
回屋安慰两句让两人放心,陆天明从酒楼出来,吩咐百户立刻恢复秩序,带着一群人来到二百步外的什刹海东岸。
什刹海两侧都是石台,这里种树不是给百姓看景观,而是为皇城服务,皇城内的树枯死,会从这里火速挪一棵,所以各种树都有,而且非常密集,如同一堵墙。
校尉可不敢让他进去,几个人把他围起来,北城百户所一声令下,二百多人如同篦子一样,从南向北搜索起来。
他们搜索的很慢,陆天明只好找了个石头坐下慢慢等。
搜索一遍毫无所获,又返回来搜,眼看天色快黑了,宛平知县、北城指挥使来到现场。
陆天明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也是干陪着,锦衣卫搜第四遍,骆养性终于来了,又有一队缇骑加入队伍。
骆养性坐到身边直接给下了个定论,“贤弟,愚兄看这刺客不像刺杀啊,倒像是在示威,人在屋里吃酒,他却射卧室,还有一支力道小了。”
“骆都督有何指教?”
骆养性一愣,“真不像刺杀,至于是警告什么,贤弟自己想啊。”
“听说京城百姓认为是我杀了四侯一伯,校尉杀人都算到了我头上。”
骆养性眼珠子一转,“怎么可能。”
“锦衣卫掌控京城舆论,怎么不可能?小弟怀疑这刺客就是在警告我老实点。”
骆养性踌躇找理由,猛不防陆天明一拳甩了过来,连忙抬臂接了一拳,顺势跳开两步起身,“贤弟误会了。”
陆天明起身向后一跳,宛平知县身后衙役拿着的大哨棒到手,直接朝骆养性横扫过去。
骆养性惊呼,“别啊,愚兄没有宋裕本的武艺…别…别生气…”
陆天明扫了两下都空,骆养性在校尉身后躲闪,搞得陆天明没法出手。
“骆都督给个理由,不说老子让你在什刹海泡一晚上。”
“贤弟啊,咱自家人说什么不行,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