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位面宋裕本是如何辞爵不得而知,反正他辞成功了。
宋家就这两亲兄弟,两人早已谈妥,刚见到皇帝,一个愿辞,一个愿承。
崇祯差点被噎死,但他内心早想换禁卫提督,瞌睡给了个枕头。
宋裕本在缉拿袁崇焕的时候放鸽子,皇帝差点玩脱,对这个脾气暴躁的表叔早就不满。
宋裕德二十岁好啊,与皇帝相熟,翰林院给皇子讲学的时候,宋裕德跟着父亲刚到禁宫轮值,专职仁寿宫守卫,假假算个伴读,肯定不像哥哥那样不听话。
皇帝这边反正高兴,英国公府,国公夫人一直哭泣。
因为辞爵不是辞官,更不是回家做富家翁,而是退出了宋家。
户籍另开一户,民间百姓常见的分家,从此他就是平民,再不是皇亲,再不是勋贵子弟。
后果非常严重,但宋裕本就是不干了。
气氛沉闷,宋裕本瓮声道,“大姑,您别哭了,这是好事,侄儿总算能去做自己的事了。”
“混账东西,你能做什么,商人只会让人看不起。”
“瞧您说的,侄儿一身武艺,精读兵法,当然是去杀敌,宋家说不准以后一门两爵。”
在坐的几个男人诧异瞧了他一眼,弟弟宋裕德也道,“反正侄儿以前也是禁卫,轮值那点事本来也没什么,大哥想建功立业,就别捆缚他了。”
国公夫人骂一句忤逆祖宗的东西,起身离开正屋。
张维贤轻咳一声,看着宋家两兄弟和陆天明,“你们故意的?”
陆天明立刻拎着椅子后撤一步,“不关我的事,我真不知道。”
宋裕本则点点头,“姑父,人人都说侄儿打遍京城无敌手,事实上对手也的确难找,但这话就像一把刀,时刻剐魂。
侄儿一生苦练武艺,却在禁宫天天杀奴婢,说出来怕人嗤笑,轮值十五年,帝位交替三次,侄儿亲手杀的内侍宫人好几千人,他们的鬼魂时刻入梦。哪怕去杀一个敌人呢,侄儿这一生也没白过。”
张维贤还能说什么呢,深深叹气一声,扭头看向陆天明,“陛下想让宁远伯做裕德帮手?”
陆天明思考片刻后摇摇头,“不可能,李尊祖又不是傻子,他怎么敢涉足禁卫,陛下应该是在试探我们,真是无聊。”
“老夫猜也是如此,裕本既然想去杀敌,那就去山西吧…”
“姑父,侄儿已辞爵,不想去杀乱民。”宋裕本立刻拒绝。
张维贤冷哼一声,“京城以外的事你知道个屁,宣大马上就是前线,内长城才是我们经营的实力,北直隶内长城有皇帝支持,我们不需要过于重视,山西内长城有十万在职边军,他们不去剿匪,山西巡抚也使唤不动,你去了就知道。”
宋裕本没有问什么,陆天明却插嘴了,十分好奇道,“宣大马上前线是何意?”
张维贤瞥了他一眼,“你不是给周延儒出招雇佣林丹汗的骑军吗?”
“这有什么联系?”
“你猜一猜,老夫看看你的军事眼光。”
陆天明语气凝重道,“因为大明士兵无法出塞作战,宣大边军又挡不住东虏,放进来关门打狗?”
张维贤点点头,“土木堡之变前,大同府作为山西行都司,治地面积是如今的六倍,包括阴山和整个漠南,但这些地方无险可守,洪武年就在筑长城,成祖六次北伐,原因还是大明治地深入草原,蒙古人频繁袭扰。
这种情况下朝廷根本无法经营塞外,几乎时刻在作战,且宣大一线山脉并不险峻,土木堡就是明证。
为京城安全,必须构筑内长城第二道防线。蓟镇、京卫、京营负责北直隶西段,山西镇负责本省一段,他们九成的兵务在内长城一线,总兵衙门也在宁武,并不在太原。”
陆天明突然坐直,轻咳一声,认真说道,
“公爷此话有失偏颇,谈论国事,必须搞清楚本质,稀里糊涂是大祸。
洪武年间,大同由代王守护,若想守住河套,必须有东面的大宁都司作为牵制,也就是最能打的宁王朱权。
真实情况是成祖借宁王兵马靖难,成功后背信弃义,把宁王扔到江西,把大宁都司给了朵颜三卫,大同的代王失去右翼,不得不撤。
成祖因为靖难以及削藩,丢弃了太祖在北方开辟的前线,以及大片土地,这是事实。
若大宁都司和大同府保持太祖时候的治地,京城哪需要蓟镇,更不需要内长城,鞑靼人也不可能骑在大明脖子上拉屎撒尿二百年。
都说大明朝天子守国门,但无人说过,这是成祖作孽,他削藩削掉宁王和代王的五万精锐,全面回撤,丢掉整个大宁、丢掉整个河套,把宁王迁到江西,代王困到大同府城,这才导致顺天府成为边界。
迁都后又令本府国公张辅在宣府练兵二十万北伐,成祖得到他梦寐以求的封狼居胥名头,但这是脱裤子放屁,废掉精锐,又重练精锐,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帝位稳固。
政治之争导致军事的荒唐战略,耗费二百年筑内外长城,若这些钱粮投到大宁和漠南,哪有鞑靼人什么事,后人又不是傻子,避而不谈惹人耻笑。”
桌子前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