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懂了,皇帝更糊涂了。
“你们在说什么?与京城的谋逆有什么关系?”
“陛下,正因为没关系,才有大关系!”周延儒快速说一句,然后踌躇说道,“四侯一伯完全不事生产,他们就是掮客、中间人、牙人,就是陆佥事说的买办。
他们为盐商、粮商、布商、瓷商、茶商等等卖方服务,为白毛鬼、红毛鬼、倭人、女真、鞑靼等买方服务。
谋逆是表象,他们在赚银子,赚大明百姓的银子,他们攫取权力,掏空大明的实力,削弱边防、海防,以期进一步扩大贸易,直到大明倒塌,换一个继续。”
啪啪啪~
陆天明用力鼓掌,“首辅大人果然政治智慧过人,就是这么回事。”
崇祯冷哼一声,“一群商人?可笑!”
陆天明再躬身,“陛下,商人当然无法成事,但大明朝的商人是士绅、是勋贵、是士大夫、是藩王。”
崇祯冷冷看了他一眼,“别顾左右而言他,五百万两如何兑现?”
陆天明脸色有纠结,良心却松了一口气,“陛下,微臣从未想过当大官,从未想过彪炳史册,微臣只不过想赚点银子,安静过日子…”
“好了,朕知道你想什么,别再把话题扯远了,朕与你办了这么大的事,结果却是让别人来羞辱,侯伯被轻易斩杀,人人自危,谁还相信皇帝,朕付出了该付出的一切,你却没有给朕拿到该拿的东西。”
“陛下,微臣是说,微臣无所求。”
“朕看出来了,你是个好人,然后呢?”
皇帝不知道‘好人卡’对一个人的侮辱,皱眉等着陆天明回话,却见他一瞬间走神了。
“陆天明,你好大的胆子!”崇祯怒吼一声,周温两人替他捏了把汗,说了那么大的事,都没有把皇帝忽悠住。
“陛下,微臣无所求,可您没说如何花银子。”
“把银子拿来,朕当然知道怎么花。”
“陛下,您若这么说,微臣也耍赖了,微臣说有五百万两,没有说过如何兑现,也没有说过何时兑现。”
崇祯脸色突兀涨红,拿起一沓纸甩到脸上,“曹化淳,关到斋宫,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准看望。”
禁卫没进来,但进来十几个净军,也不敢强动手,推着把陆天明带走了。
暴怒的皇帝在偏殿团团转,脸色泛紫,好似快吐血了。
周延儒刚才说话了,现在不适合再说,暗中拽拽温体仁。
后者无奈,只能躬身道,“陛下,陆佥事进门就说了,他能把抄家的资产变现。”
皇帝没有说话,曹化淳冷哼一声,“温大人信吗?”
“信,别人做不到,不代表陆佥事做不到,别人看病只会收诊金,陆佥事看病却能收医术钱,还能把医术推行。”
“哈~”
皇帝突然气笑了,刚想说话,外面突然全城警钟大响。
当当当~
这是喜事的节奏,整个京城突然欢呼起来。
崇祯迈步来到乾清殿,坐御座中呆呆听着外面欢呼。
这声音太陌生了,好像在十王府的时候,宁远大捷听到过一次。
“周卿家!”
皇帝突然沙哑开口,周延儒立刻躬身,“微臣在。”
“还记得环京贫困带吗?支取二十万两,为京卫、皇城守卫、五城兵马司补饷;支取十万两,为官员补俸;十万两为东镇北镇补饷;户部与内库商议变现查抄的家产。周卿家,国事艰难,贪墨小心被夷三族。”
“皇恩浩荡,微臣领旨。”
“三司会审谋逆案吧。”
“是,微臣领旨。”
一个内侍从外大步跑进乾清殿,“禀陛下,京营骑军奉命诛杀逆贼凯旋,绞杀五百真虏,缴获一千二百战马,北镇绞杀三百真虏,首级全部带回来了,百姓在观摩欢呼,神机营指挥使张世泽奋勇杀敌受伤,恭顺侯已入宫觐见。”
“传!”
内侍扭头到门口大喊一声,恭顺侯一身铠甲入殿,“微臣奉旨杀逆,特来回禀吾皇,逆贼全被诛杀,缴获战马军械外,还有一堆信件,兹事体大,微臣率先拿回来了。”
吴惟英从后背拿下一个包袱,双手平举,“陛下,没有第二人看过,但微臣缴获时,张世泽、何可纲、祖大弼亲眼所见。”
他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曹化淳疑惑接过来,到旁边打开放到御桌,崇祯看一眼后皱眉,“到鸿胪寺去译一下。”
“陛下!”恭顺侯突然大叫一声,“陛下恕罪,不能让其余人涉及,微臣大概认识。
这是奴酋给德格类的信,其中有很重要的军情和密信。
一是要求德格类不择手段,买通官员弹劾孙阁老。
二是东虏今年铸炮二百,赛过虎蹲炮,名曰天祐助威大将军。
三是东虏秋季准备引诱祖大寿前出,于前线围点打援,围杀辽西三万营兵,而后到漠南劫掠,伺机攻杀宣大。”
崇祯和两个阁臣大惊失色,“此言属实?”
“回陛下,微臣祖上是蒙古人,女真文从蒙古文改变而来,微臣非常震惊,并未告知孙阁老。”
周延儒急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