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不知陆天明想到了什么,皱眉看着他离开。
菁菁那孩子也真是的,谁告诉你老夫想找他做孙女婿,正月还得好好考察一下,做官要有做官的脑子。
陆天明忙了一夜,屋里酸气冲天,还有一丝淡淡的甜味。
医生想杀个人很简单,自制的重度麻醉药,会一直躺着,直到体温下降、心脏停止升天。
这年头的仵作累死他们也看不出来死于非命。
早上辰时,陆天明一边吃鸡蛋,一边喝水,一边看着面前的一个小瓷瓶,鸡蛋壳、醋酸提炼的乙醚粗制品,第一次杀人,没什么心理负担,老子变坏了。
示意后院的婢女把房间打扫一下,吃了一肚鸡蛋的陆天明请管家带他去看张之桐。
管家虽然一头雾水,但知道他现在的地位,也没有汇报英国公,在中院转了两圈,进入一个小院子里。
张之桐手腕肿的如同大铁锤,躺在锦榻中闭目静养。
“得放血,否则三个月才能康复。”
张之桐睁眼看着他,“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没有,咱们说两句话吧。”
陆天明一边说,一边摆手示意丫环出去,张之桐甩甩头,屋里顿时剩下两人,“你想说什么?”
“你多大了?”
“啥?”
陆天明叹气一声,起身到柜子上拿了个一指长的针,蜡烛点燃烧了一会,携带的瓷瓶拔开塞子沾一下,甩一甩挥发药效。
张之桐惊奇的看着他一系列操作,陆天明突然抓手,她没来得及抽回来,一针扎到手腕,扎心的疼痛让她低呼一声,血箭飙射,奇迹般不疼了。
陆天明双手捏住手腕用力挤,把黑血全部挤干净,等出现红血,不再挤了,但也没放手。
两人面对面坐在榻上,陆天明一直给她按摩,张之桐怔怔的看着他,气氛多少有点不同,她鬼使神差说道,“过年虚岁二十七了。”
“不大呀。”
“什么?”
“我说你年龄不大。”
“很多人孩子都该谈婚论嫁了。”
“十岁孩童谈也是白谈,令堂多大生的你?”
“三十三。”
“这不就得了。”
“那时我大哥已经十七了。”
“都一样,希望你以后不要管账房。”
“为什么?”
“养胎,教导孩子呀。”
张之桐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陆天明放下她的手,轻轻拍拍手背,“孝顺的人一定不会差,我知道你一直守着公爷,换尿布换屎布,天下父母给孩子做这事很正常,但没有几个孩子能为父母做到。”
张之桐抿嘴一笑,说不出的欣慰,“谢…谢谢,这话还真好听。”
“桐姐是难得好女人,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这种事我根本不在乎,天下大限将至,男人女人,也许是最简单的关系。这国公府太大了,乱七八糟,我得找个安静的地方,辞旧迎新,我们每个人都要辞旧迎新。”
张之桐叹气一声,“好沉重的话题!”
陆天明点点头,“我走了,你休息吧。”
张之桐看着他离开,低头怔怔看着自己手,稍微握了两下,虽然有点麻木,但的确神奇。
身上和地下有血,再看看裙角的血迹,张之桐刷得脸色通红,刚才自己的手一直放在腿上,被他好一顿轻拍…
陆天明现在可以自由出入国公府,街道东面的胡同里就是阳武侯府,迈步来到门口,抬头看看牌匾,差点被门子推倒,“瞎眼了,乱闯什么!”
“狗东西,让薛濂出来迎接他的恩人。”
两个门子疑惑对视一眼,“敢问大人是?”
“老子刚从国公府出来,没看到嘛。”
两人恍然大悟,“原来是陆神医当面,您请,您请!”
一人请他进院,另一人飞奔回院,本以为是通知薛濂,没想到管家随后小跑出来,代替门子的活,
“老爷到京郊安排生意去了,恐怕黄昏才能回来,您先到客房坐一会。”
“哦,还挺忙,没关系,我也得歇会。”
“陆神医大名这几天传遍京城,听说公爷痊愈,侯府格外高兴。”
“是吗?那我还真得享受一下恭维。”
“陆神医真是风趣。”
管家安排到客房,又让两个丫环守在门口,一顿客气后离开。
客房一直生火,陆天明喝了杯水,他这刺客心大,扭头到床上入睡了。
迷迷糊糊梦到娇滴滴的张之桐开颜了,明媚皓齿,就是比那些青苹果美,一转眼京城炮声隆隆,到处是黑烟,百姓惊慌失措奔跑,日月旗、大顺旗、将旗、辫子旗…
城头变幻大王旗,一具黄色的人影在树林间随风飘荡…
陆天明猛得起身,摸摸额头,出了一身冷汗。
医生想当官,当官得救人,救人会被杀,免杀需杀人…
老子怎么稀里糊涂做刺客了?乱世来临,果然毫无公道可言。
陆天明后悔了,还是回去问清楚吧。
下地穿鞋,刚到外间,门哗啦一下被推开,阳武侯一脸喜气,“贤弟也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