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玛看了孩子,眼中忧虑更甚,“虽然是早产,但你跟孩子怎么都瘦成这样。几个月没看到你,多铎说你病了,不宜见人,现在病都好了吗?”
“都好了。”陈颜莞尔。
多尼很讨人喜欢,杜勒玛抱着他,两人玩起拍手歌。
嫁来盛京已经三年,杜勒玛才不过十七岁,她和豪格的关系并不好,没有孩子,身上就还留着孩子气,杜勒玛跟多尼玩的不亦乐乎,两人都笑的前仰后合。
“嫂子明天要去城外骑马,多尼和我一起去吗?”杜勒玛问道。
她生性洒脱,豪格不跟她好,她就自己玩,骑马、射箭、放鹰,闲下来,就去找博克托、巴特玛和陈颜她们说说话。
多尼看向陈颜,“额涅。”
“去吧。”
陈颜笑着将目光投向杜勒玛,“你快把这个皮小子带走吧,他闹腾的很。”
看过陈颜,见她无碍,巴特玛和杜勒玛便先离开,杜勒玛与多尼约定,明天早上来接他。送走二人,多尼憧憬着明天的骑马,开心的在屋里跑来跑去。
“额涅,多尼明天想穿那件新衣服。”
“小鬼头,还挑起衣服来了。”
多尼撒娇,“额涅。”
“好吧。”
衣服原本是预备小格格满月宴上给他穿的,多尼试过一次,非常喜欢,每天晨起都闹着要穿新衣服。
他昨天受了委屈,陈颜想让他出去玩的时候开心一些,快乐,或许可以冲淡不好的记忆。
昨晚守着小格格,没怎么合眼,到了午后,陈颜便觉得疲累,上床休息去了。朦胧间,她感到脸上一阵湿暖的,以为是多尼午睡醒了,来闹自己。
多尼睡醒了就会来找她,如果陈颜还没起来,他就会自己在一边玩,玩着玩着,不时到她床头,要么摸一摸她的脸,要么亲一亲。
陈颜困得眼皮都睁不开,感觉到有人亲她,以为是多尼,笑着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捏他的小脸,含糊不清道:“多尼,让额涅再睡一会儿。”
反手摸了摸,触感明显变了,陈颜再摸了摸,轮廓分明,她觉察不对,睁开眼睛,多铎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陈颜立刻坐了起来。
多铎坐在床边,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望着她,见多铎盯着自己,陈颜抓起被子,往后挪了挪,和他拉开距离。
“王爷有什么事吗?”陈颜先开口问道,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我听说小格格昨晚发烧了,刚才已经去看过她了,还有多尼,你明天要带他出去玩吗?他很高兴的样子。”
陈颜耐着性子,向多铎一一说明道:“小格格被花瓶打碎的声音吓到,所以发起烧来。上午巴特玛和杜勒玛来过,杜勒玛邀请多尼,和她一起去骑马,所以他很开心。”
提到花瓶。
多铎短暂迟疑,“昨天的事,那拉氏和我说了。花瓶,应该是图雅不小心打碎的。”
那拉福晋带着三格格,向多铎说明了昨天的事情,也包括花瓶不是猫打碎,而和大格格有关。
“.....”
争论无力,陈颜不想再说话。
多铎知道陈颜不愿善罢甘休,将话题引到别处道:“过两天小格格就满月了,她还没有取名字,我为她想了个名字,叫舒舒怎么样?”
在满语里,舒舒是紫红色的意思,如晚霞一样,轻柔、鲜艳的颜色。汉语中,舒也有顺心之意。
这是个很好的名字。
陈颜一时也想不到比这个更好的名字,“就叫舒舒吧。”
“你睡吧,我照顾舒舒。”多铎委婉表达了自己留下来的想法,理由也让陈颜无法拒绝。
“现在先不要叫这个名字,还没有满月。”
满族有习俗,孩子满月不能取名,否则容易被妖怪叫走魂魄,荒诞不羁的习俗,陈颜原本是不信的,可小格格是早产,身体虚弱。
这个时代医疗条件也就那样,陈颜悬着的心,找不到放下的支撑点,只能尽量减少风险的存在,哪怕,这种说法放在现代,听起来荒诞的可笑。
陈颜看了眼窗外,天还亮着,于是又躺下,闭眼补觉,到了傍晚,天色渐渐昏暗,阿纳日唤醒陈颜,“别吉。该用膳了。”
“王爷还没走吗?”陈颜问阿纳日道。
阿纳日答道:“王爷午后一直陪着小格格,现在正在喂阿哥吃饭。”
陈颜换好衣服,饭菜已经摆在桌子上,多铎和多尼如往常一样坐在桌子边,多铎拿了勺子,一勺一勺喂多尼吃饭。
看到这幅场景,陈颜还有些昏沉的大脑一阵恍惚。
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垂下的纱帘,似层薄雾,笼罩在陈颜眼前,她伸出手,掀开帘子,多铎和多尼的脸清晰,大脑也清醒,陈颜在桌边坐下,多尼冲她纯真一笑。
“额涅。”
陈颜拿起筷子,夹了多尼爱吃的菜,放到他碗中,“快吃吧,吃饱饱的。”
用过晚膳,天已经彻底黑了,陈颜又去看过小格格,她睡得安稳,见多铎还是没有走的打算,陈颜抱起多尼,“额涅今晚陪多尼睡。”
多尼很高兴,“好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