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老,我老。”多铎一手抱了陈颜,一手指点她手中的图案道,“帽子上的万福图案,你用翠蓝色会更好。”
陈颜往多铎怀中一靠,“翠蓝色当然好,但哪儿来的丝线。”
图案不好选,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刺绣所需的五色丝线难寻。真丝上色工艺,大清还不太纯熟,染出来的丝线,色差明显。
陈颜选过几种颜色,但都找不到合适的丝线,只能退而求其次,在能找到的丝线中选择。
“朝鲜商人那儿说不准有,我派人去问问。还缺什么?我让他们去朝鲜人那儿要。”
陈颜这才想起还有朝鲜商人,光想着在大清找了,大清与朝鲜贸易不断,正白旗也在和他们做生意。
她一拍额头,“真是,把他们忘了。”
没过多久,皇太极下旨,将尼堪福晋及与谋仆妇并那个抱来的女儿全部处死,和硕公主革除公主封号,与其夫图格尔离婚,交由兄弟赡养。
尼堪因为之前容忍福晋作为,被皇太极斥责懦弱,解除部任,但依旧参与诸王会议。而多罗额驸遏必隆因为包庇母亲与姐姐,也受到牵连,好在只是被革除世职,并无别的处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攻打朝鲜之战,战后论诸王、贝勒、将军功过,赏赐之后,便是查过。
大汗问阿济格、硕托私索朝鲜女之罪,根据有司调查,两人在朝鲜期间,都曾经私取朝鲜俘妇,其中硕托还假借阿济格的名义,送给多尔衮女子。
真相水落石出,但人还在两王府邸,博克托短暂隐忍后,终于抓到机会,她下手果决,逼着阿济格将那些朝鲜女子嫁了出去。
巴特玛本欲效仿,李福晋却向多尔衮求情,希望能留下同族在身边,以慰离乡愁苦。多尔衮同意了,巴特玛又落败一次,不住在陈颜面前骂李福晋和那个朝鲜女子。
“那贱人哪是想找同族陪着自己,分明是想培植势力,我一定要想个法子,把这两根刺拔了。”巴特玛眼露决绝。
正整理图案的陈颜手一顿,立刻看向巴特玛,“你要做什么?”
“额格其,你要帮我。”巴特玛希冀的眼神,直投陈颜眼底。
“我?”
陈颜悻悻垂眸,“我能帮你什么?”
“趁着她们还没在府里站稳脚跟,先把她们两个分开。”
陈颜想了想,“怎么分开?”
“这个我来想办法,到时候你帮我说几句话就行了。”
陈颜有些犹豫,“这...”
巴特玛没给陈颜拒绝的机会,“你要是不帮我,等那朝鲜女人生下儿子,霸占睿王府,将来,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说不准,他会像逼大妃殉葬那样,要我死呢。”
陈颜谨慎四顾,确定没人听到,这才斥责道:“巴特玛你胡说什么,这种事,也能拿出来说吗?大妃是谁,是多尔衮、多铎生母,她与先汗合棺同敛,是四大贝勒合议,而今四大贝勒就剩皇上,你这话让人听去,是议论皇帝的死罪。”
“额格其,汗宫和王府没什么区别,大妃的前车之鉴,怎知不是我的未来。”巴特玛很有忧患意识。
“还有皇后呢,还有我呢。”
巴特玛一番话,让陈颜心绪不宁,她又想起萨日娜,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可她又不能去劝巴特玛收手,多尔衮后宅福晋众多,地位、尊严,都是她争斗的理由。
这是个充满争斗的世界,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在为了权力、地位而你死我活,强大的部落吞并拉拢弱小的部落,出身不同的福晋,又为自己的将来而战。
来到后金,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陈颜确定好图案,计算所需要的东西,向与正白旗做生意的朝鲜商人询问。数日后,朝鲜沈馆姜嫔却遣人登门拜访,送来了她需要的东西,还送来了一批朝鲜丝绸、碧玉与黄玉。
姜嫔分文不取,只说为自己当日行猎冒犯赔罪。
生丝、丝绸、玉,都是贵重物品,姜嫔的陡然示好,倒让陈颜一时无所适从。正所谓无功不受禄,陈颜只能携带礼物,前往沈馆,向姜嫔道谢。
朝鲜世子来盛京为质,先住在客馆,皇太极下令修新馆供世子及随从居住,便是沈馆。
行猎归来时,沈馆已经修建好,陈颜到沈馆时,姜嫔和世子夫妇早等候在外,二人向陈颜躬身问好道:“十王福晋。”陈颜略一屈膝,还礼道:“世子、世子嫔。”
无论是大清还是朝鲜,宴会都是男女有别,尤其是朝鲜,盛行儒法,故而世子只是简单露面,在门口迎接过陈颜后,便先行离开。
姜嫔设宴,以朝鲜特产招待陈颜,节果陈列,胡核桃、银杏、榛子、柏子、大枣、生梨等盈桌。
陈颜有些意外,“从朝鲜至沈阳路途遥远,果子容易腐烂,不知世子嫔是如何保存?”
翻译如实翻译,姜嫔微微一笑,看向身旁尚宫,尚宫击掌,下人们抬上几个大箱子,放着胡椒、干姜、川椒皮等物,还有一箱厚白纸。
“这些鲜果,是我们世子嫔特意为十王福晋准备,我们世子嫔想和十王福晋交朋友,还有这些都是朝鲜特产,都请福晋笑纳。当日猎场冒犯福晋,我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