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东子拎着垃圾桶出门,寒风吹得他打了个哆嗦。
一抬眼,就瞧见一个女人站在门前。她头戴厚厚的头巾围脖,将大半张脸都遮了起来,只露出一双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睛。
那一身红色碎花棉袄在这灰蒙蒙的冬日里显得格外扎眼,此时的她正被冻得不住地跺脚,身体微微颤抖着。
东子心底泛起一阵怜悯,他快步走到女人面前,声音温和地说道:
“你是外地来的吧,这死冷的天,快进屋暖和暖和?”
女人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无助,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答道:
“我是从佳木斯来找我舅舅的。我下了火车,一路打听着好不容易找到这儿,谁知道舅舅已经搬家了,也没给家里留个信儿,我都不知道搬去了哪里。
我,我没钱吃饭,这一路折腾,现在又冷又饿……”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东子赶忙安慰道:“妹子,你别着急,先进屋,暖和了咱再想办法。”
说着,便带着女人进了屋。屋里的热气扑面而来,女人冻僵的身子渐渐缓了过来。
女人摘下头巾和围脖,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脸。
眉如远黛,双眸似星,清澈灵动间仿若藏着一汪春水。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如樱桃般红润。
肌肤胜雪,在热气的氤氲下泛着粉晕,一头乌发如绸缎般垂落,整个人似从画中走来的仙子。
东子整个人都看得有些呆住了,他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
直到女人害羞的低下头,轻轻地咳了一声,东子才醒过神来。
东子赶紧给她倒了杯热水,又拿来几个馒头和咸菜,说道:“妹子,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女人感激地看着东子,接过食物狼吞虎咽起来。等她吃完,东子又问道:
“那你舅舅叫啥名儿啊?你还有没有其他亲戚的联系方式?”
女人擦了擦嘴,回答道:“我舅舅叫王大福,我没其他亲戚联系方式了。
我就想着找到舅舅,在这儿找个活儿干,可现在……”
东子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说:“王大福?这名字有点耳熟,我帮你打听打听。
你要是没地方去,就先在这儿住下,我跟掌柜的说说。”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道谢,可东子没注意到的是,那惊喜背后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掌柜的夫妻俩,早就在后厨看到了这个女人,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老板娘走出来热情的说:
“哎呦呦,这姑娘长得可够俊俏的,大婶看你很有眼缘,你要不嫌弃我这个小店的话,就留下吧?正好这两天我也有些腰疼,有你帮忙,我还能轻巧一些?”
这个姑娘感激的说:“谢谢大婶,我从佳木斯过来的时候带的盘缠不多,走到这里都花光了,谢谢大婶收留我,我会好好干活的?”
老板娘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钟秀儿,以后叫我秀儿就行?”秀儿回答道。
老板娘高兴的说:“好名字,人长得也和你的名字一样好,以后有你在店里帮忙,我们店的生意一定会更加红火了?”
秀儿干活很勤快,也很有眼力见。对待顾客也很会说话,顾客们都很喜欢她。
有时碰到喝醉酒挑逗她的顾客,她也能很巧妙的应付。
几天接触下来,东子对秀儿也越来越喜欢,一会儿不见,就觉得好像缺少了什么?
福利屯是三江省东边的交通要道,每天都有南来北往的商旅,路人从福利屯路过。
三天后的一个晌午,阳光慵懒地洒在醉仙居的招牌上。
店里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此人约摸三四十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小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
他肥头大耳,满脸横肉,身着一件呢子军大衣,里面的棉军服腰带紧紧勒在凸起的肚子上。
皮带上插着的那只手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厉的光,脚蹬锃亮的军用皮靴,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那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鬼子翻译官。
他一进店,就大摇大摆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几壶酒,自斟自饮起来。
几杯酒下肚后,他的目光便开始在店里的众人身上游走,最后落在了秀儿身上。
秀儿生得水灵,眉眼如画,那温婉的气质在这战乱之地就像一朵盛开在硝烟中的花。
那翻译官开始用言语挑逗秀儿,话语粗俗不堪,令人作呕。
秀儿心中虽恼,但脸上仍带着微笑,机智地用话语应付着。
东子给秀儿使了个眼色,秀儿就抬腿向外走去。
可这人借着酒劲,嘴里说道:“妹子别走啊,陪哥哥喝两杯?”竟然拦住了秀儿。
他那肥腻的手朝着秀儿伸去,秀儿惊慌失措地向后躲。
东子在一旁早就怒火中烧,他冲上前去,大声警告道:“喝酒就好好的喝你的酒,那酒喝到人肚子里了,不是喝到狗肚子里了?我们这酒馆虽小,也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再要这样,你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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