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嘈杂起来。
士兵们一间间房抄检,熟睡的人被咣当一声的踹门声惊醒,刚爬起来就见几个身着甲胄的士兵,鱼贯而入,翻箱倒柜的,搜罗金银细软。
后宅中众人只来得及穿上衣裳,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地被从房间赶了出来,一时间,院中到处响起男男女女的鬼哭狼嚎。
“老爷,老爷,不好了,皇上派御林军来抄家了!”仆人哭嚎着,也顾不得平日的礼仪,扑到了温阁老的房间。
温阁老觉浅,在后宅,被前面的吵闹声惊醒,刚起床,就听到仆人传来的噩耗。
他身子踉跄了一下,再也没有平日的从容,慌慌张张地穿好衣裳,颤颤巍巍出了门。
门外温弘文也是才急急忙忙出来,见着冲进来的士兵,破口大骂:“放肆,谁让你们进来的?”
士兵竟一时被他的气势镇住,果真没动了,跟随而来的红衣官员——兵部毕尚书冷笑道:“温大人好大的官威。”
又拱手道:“我等是奉旨而来,前来捉拿乱臣贼子温俭仁和温弘文。”
说罢,对手下的人一挥,道:“把温家父子拿下。”
士兵涌上来,押住了温俭仁和温弘文,
温俭仁面色灰败,仿佛早已预料到此刻局面一样,不再反抗,束手就擒。
温弘文被士兵压住双手,嘴里仍在骂骂咧咧道:“我要见皇上。我温家对待皇上忠心耿耿,我温家父子为皇上,为朝廷做了那么多事,皇上怎么可能会杀我?我要见皇上申冤!”
毕尚书冷笑道:“等你到牢里,交待罪状,自然有很多话得说。”
“压下去!带走!”
朝堂上,过了一个好年的官员们又重新聚集起来,上了早朝。只是,百官之首的温阁老,却无缘缺席了早朝。
上朝前,在议事厅等候的时候,大家就发现了,一向来得早的温阁老今日快上朝的时候还没到呢。
以温阁老为首的一派少了个主心骨,像群龙无了首,聚在一起,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个头绪来。不仅温阁老没来,温尚书也没来,真是奇了怪了!
和温阁老不对付的那一派就看笑话似的,看着他们着急地干转悠。有部分隐隐觉察出异变的眼观鼻,鼻关心地默不作声,静候着朝堂上的巨变。
皇帝似乎对温阁老和温尚书的缺席似而不见,依旧如常地处理着大臣们上奏的事情。
有些是年前积压的事情,有些则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某条街道要不要重新修路。复工第一天,能有什么大事发生,大家也想偷偷懒。
皇帝一一处理着,这新年的第一天早朝和年前的任何一天看似毫无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少了温阁老。
有人就发了难:“官员无故不得缺席早朝,不知温阁老是何缘故缺席,怕不是年纪大了,以为还在过年,睡过了吧。”说话的是个御史,和温阁老一派不太对付。
但御史向来说话不好听,用温弘文的话说,跟条疯狗似的,逮谁咬谁,职位降了升了这人也似不在意,只图一个嘴爽,也没有什么能拿捏的地方,奈何不了。
温阁老虽然不在,拥护他的人还在呢,就帮腔道:“天气寒冷,阁老许是病了呢。”
“一病病俩?温阁老病了,温尚书也病了?”
“你怎么总盯着温阁老?兵部毕尚书不是也没来!”
眼见两人要在朝堂上吵起来,忽然兵部毕尚书脚步匆匆从殿外进来,到了殿堂跪下,道:
“启禀皇上,温俭仁和温弘文已缉拿归案,关押在天牢。从温宅抄检出黄金十万两、白银五十万两,赤金头面共三百一十八套,南海红珊瑚五株,沉香木雕花团锦簇四扇屏风三架,翡翠白菜雕器一件,象牙雕器一件,金镶玉茶盏筷匙四套……”
毕尚书爆出长长一串抄家清单。一时间,早朝的殿堂里只有他汇报的抄家清单声音。
厅上众人目瞪口呆,噤若寒蝉。不知是被温阁老忽然被抄家吓住了,还是被这庞大的财产清单给惊到了。
方才还为温阁老鸣不平的那个官员更是吓得两股战战,几乎要尿裤子。
温阁老这一派的官员听着毕尚书还在念,心里战战兢兢,脸上头上冒着汗,不住地用官服袖子擦。
皇帝在金銮殿上闭目听着,好长时间,毕尚书才念完那串单子。他缓缓睁开眼,定了论:“温家父子,结党营私,霍乱朝野,陷害忠臣,深负朕恩,着革去官职,打入天牢候审。”
又问其他人:“还有要启奏的事情吗?”
底下众人彻底没有了声音,再大的事也比不过这抄家温阁老的事儿呀。
散了朝,温阁老一派的官员们如丧家之犬,惊慌失措,惴惴不安地回去,担忧着头上这颗脑袋不知能保到什么时候。
反对温阁老的一派的人则是大快人心,只是也不知道皇帝究竟何时动了手。
也有像李侍郎这样的中间派,不慌不忙接着去干自己的事儿。
温阁老被抄家的消息很快也传入了后宫,温贵妃起初还不相信,昨日公主过生日,温阁老和温家女眷还进了宫,其乐融融,怎么可能转眼就被抄了家?
直到后来听到的消息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