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来我的公司?”
楚亦昭面容清冷,眼底却是能消融冬雪般的温柔,但没等对方回应,就被另一道热情洋溢的声线抢先。
“亦昭整天冷冰冰的,去他公司有什么意思?不如给我做助理。跟我全国巡演,能看遍各种美景,怎么样,还是辰耀哥这更有吸引力吧?”
豪华别墅内,一冷一热两个男人,期待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向同一人。
温软敛眸,长长的睫毛盖住眼中难掩的失落。
他们是她的青梅竹马,可此刻这些话,却不是问她的。
被问的程明月思索良久,最后坚定地回应,“我哪里都不要去,我要自己找工作,靠着自己的双手养家糊口!”
她娇弱可人的小脸满是倔强不屈,闻言,对面两个男人顿了一下,随即绽开笑意。
“好好好,是我们多管闲事了,我们明月从来都是自食其力,才不屑走裙带关系是吧?如果觉得累,可以随时找我们,有我们做后盾,至少不会让你受欺负。”
熟悉的话语,二十几年来,温软不知道他们两个口中听过多少类似的话,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呵护的对象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嘴里泛着干燥的苦涩,听着客厅里止不住的欢声笑语,却怎么也插不进嘴。
母亲过世得早,温软在懵懂的年纪,就被父亲带到人生地不熟的安城。
性情暴躁易怒的继母,家里新生的弟弟,让温软从唯一的掌上明珠,成了透明人一般的存在。
温软小心翼翼地在家中过活,还没上学的年纪就学会了卑微谨慎。
直到热情似火的蒋辰耀,将脏兮兮的小手伸到她面前,将温软拉入了他们的小团队。
自此之后,他们三人形影不离。
她在这场友谊的浸润下,用了二十年时间变得柔软明媚,却被刚出现半年的程明月打回原形。
温软抿了下干燥的唇,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楚氏集团财力雄厚,是温软父亲一直想寻求合作的对象,因为温软和楚亦昭的关系好,就连一向重男轻女的父亲,对温软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她六月份就毕业了,出门前爸爸还刻意嘱咐,让她跟楚亦昭说一声进他的公司工作,可现在,看着那边相谈甚欢的三人,温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目光落向盒中仅有的三块甜品。
四个人,三块甜品。
这里面,没有她的份。
或许在他们心中,这段友谊只能容许三个人存在。
所以,她被抛弃了。
甜腻的气味涌进鼻腔勾着她的味蕾,她忍了又忍,还是带着满心落寞起身。
“我先走了。”细软的声音如一颗石子投进死水,没掀起半点波澜。
那三人的笑声太过刺耳,将温软的声音压得无声无息。
温软深吸一口气,却没了大声开口的力气,拿起手包转身出门。
直到温软出了楚家的门,那三人还未察觉,还是蒋辰耀给程明月拿甜品时瞥眼,才发现另一侧沙发上已经没了人影。
“温软呢?自己走了?”蒋辰耀精致俊美的面容上,带着一抹肉眼可察的不悦。
性子本就清冷的楚亦昭投去视线,覆着冰雪的眼底渗出更为疏远的神情。
“又一声不吭就走了?”楚亦昭泛着寒光的眼中,闪过最近的记忆片段。
这几个月,他们聚会途中,温软总是一声不吭就跑,可从前不管多晚,哪怕是困到眼睛睁不开,她也会坚持等到聚会结束才走。
现在的她,真是扫兴。
程明月捧着手里那块甜品,恍然大悟般一愣,“糟了,软软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我最近牙疼不想吃甜的,所以只买了三块甜品,软软不会以为我没带她的份吧?”瞬时,程明月眼底泛起湿润的红意,原本的活泼俏皮也在这一刻被满满的无辜覆盖。
楚亦昭眼底寒光一凛,却在面对程明月时竭力展现温柔,“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没长嘴,难道就不会问吗?”
就连一向爱当和事佬的蒋辰耀,此刻也满是不悦,“我看温软现在就是一身臭毛病,对明月总是冷着一张脸,好像谁欠她似的。”
他们在一起这二十年,温软分明是个爱说爱笑,温柔明媚的女孩子。
可在明月来了之后,温软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变冷。要说不是针对明月,谁信啊?
程明月放下手里甜品,脸上满是落寞。
“我在软软家里借住,白吃白喝又不给钱,的确是我欠她的……”
她无辜的声音伴随颤抖,让蒋辰耀瞬时被激起保护欲,“又不是你非要在温家住下,当初不是温软邀请你住的吗?”
程明月的父母重男轻女,将家里全部资源都给了唯一的男孩。
她从高中起就在勤工俭学,如今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温软是她最好的朋友,给朋友帮助,难道还要提上欠不欠的了?
像明月这样努力上进的女孩子,她不欠任何人!
楚亦昭顿了片刻,沉稳声线响起,“如果你觉得在温家太压抑,可以随时搬到我这来。”
反正他是一个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