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监狱出来,“贪食蛇”坐在红旗轿子上,揉了揉太阳穴,感到头疼的厉害。
伸手去掏烟,却碰到了那枚冰冷的硬币,不由自主的心头一紧。他琢磨着魏尚勋说的那一番话,越发觉得这个商隐不简单。
正想着,电话响了。他这才想起,今天有一场重要会议,马上就到时间了。
他拍了拍脑袋,告诉自己,算了算了,先不要理会商隐这个麻烦了,别耽误了自己好不容易争来的政治前途。
相比于“含食蛇”、魏尚勋,乃至梅村雨等等这些追名逐利的人,商隐过的就是神仙日子。
不得不说,程真的自愈能力很好。第二天早上醒来,胳膊上的淤青已经淡了许多,动转自如,也不怎么疼了。
两个人起来,去广场晨练了一回。
小憩的时候,程真道:“哥,昨个刘正阳师傅,和沈小红都请你去馆里任教,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刚刚运动完,她的气息有些不稳。
商隐抽出张面巾纸,给她拭去额上细细的汗珠,道:“不去,不去了。我现在就想着安安稳稳的过日子,陪着你安安稳稳的,舒舒服服的走下去。”
程真道:“那好吧,那咱俩就琢磨咱们自家的事情。我想着今天就去乡下,咱自己开车去,去哪儿也方便些。让哥哥嫂子帮着好好选一选,尽快把房子定下来,争取年前就搬过去。”
商隐连连点头,道:“好啊,我想着也考个车票,你一个人开车太累了。”
程真听了很是开心,道:“你这个想法挺好,我来当你的启蒙老师。等考票的时候,咱就轻车熟路,走走过场,保你一遍过关。”
下了乡道,程真就让商隐来开,她在副驾驶上指导。
还别说,商隐上手挺快,一点就透,开的平平稳稳,似模似样的。过了一会儿,程真便有点疑惑,道:“哥,你学的真快,咋这么聪明呢?”
商隐嗯了一声,叼着香烟,目视前方,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程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又道:“我咋感觉你会开车呢?我看就是刚考下来票的新手,也没你开的稳当。”
商隐呵呵笑道:“不瞒你说,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开过车,就是没有票。能开,不太懂交通规则的细节。”
执行任务?程真的心头升起一丝疑惑,不过她秉承一个信条,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隐秘,既然他不想说,就不要去追问。她明白,如果他不愿说的事情,就算问了,说的也未必是实话。而且,有些事情的真相,未必都是美好的。本来挺好的一段感情,为了抠挖过去的某件事情,而产生了不开心,甚至造成无法修复的裂痕,她认为太不值得了。
下了乡道,一路都是商隐在开车。
程真发现他车开的还不错,就是细节上面差点,说白了有点伤车。她是正儿八经考的票,车龄也有十来年了,手法相当娴熟。她不经意的指点几下,商隐也虚心接受。
中年人的爱情,或许不如年轻人那样激情四射,可是相互间的包容,理解,这种成熟的爱情,也是年轻人不具备的。
商隐车开的好好的,猛的一脚刹车。
幸亏程真扎了安全带,要不然都容易撞头。
“怎么了?吓死我了。”程真吃了一惊,拍着胸口问。
问出这句话,她顺着商隐的手指看去。
只见道旁的一个院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好像在打架。
“我好像听着有个老太太在哭,我去看看。”商隐说着,就下了车,走了过去。
程真不放心,也跟着下了车。
穿过人群,只见院子里,几个中年男女推推搡搡,大吵大闹,就差抄家伙动刀子了。门口的台阶上,瘫坐着一位老太太,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这是怎么个剧情?
程真好奇心起,问旁边看热闹的中年大哥,“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中年大哥嗨了一声,颇为无奈的道:“还能怎么回事,都不愿意养老太太呗。三个儿子俩姑娘,硬生生的让老太太掉地上了。唉呀,造孽呀。”
旁边一个身宽体胖的大嫂接道:“要是老祝头儿还活着,那老头儿可不一般,我看谁敢这么丧良心。”
这个一言,那个一语的,大致也就弄明白了个大概。
听那意思是,这个院子是祝家老宅,祝家老两口子置办的家业。祝家老爷子几个月前过世了,老太太跟三儿子,也就是老儿子一起过。具体不知道咋回事儿,反正老三是不养老太太了。老三不养,其他儿女也不收,从辩理到吵吵,后来就发展成这种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