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真没有阻止他,“哥,你也是经过见过的,凡事留个退身步就可以了。这样吧,我再去别的地方转转,顺便选选将来安家的地界。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就给我打了电话。”
商隐拉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不无感叹的道:“你让我又有了家的牵挂,这份牵挂,会让我什么时候都保留牵挂的。”
缘分,两个都相信缘分的人,当然会珍惜缘分,珍惜当下。商隐曾经也有过一段婚姻,那时候的他血气方刚,陷在一个接一个传奇般的事故之中,注定了无法将婚姻进行到底。再者,他的前妻并不知心,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两条道去了。
婚姻的失败,让他几乎断了这个念想,只想着独个自由自在的过完余生,也就算了。他想都不敢想,居然还会有这一段天降奇缘。
尘封已久的情感一旦激活,商隐才发现,眼前这个女人,是他久已深爱的。
两个人相互依偎着,谁也不舍得分开,只愿这一刻天长地久。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美好的画面,“喂,沈姨?好,我下午就回去。”
听说两个人要走,大哥大嫂颇感意外,很是不舍的百般留客。
“等我电话!”分手在即,商隐只说了这四个字。
“好,我等你!”程真也不啰嗦,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的灿烂。
公交车上的人不多,空着不少座位,商隐坐的最后一排,只有他一个人。他的手在手机上快速的打着字,他要尽快了解事态的发展。
对于电脑,他操作的可谓笨拙,手机打字倒是打的飞快。他找的人更是此中高手,回信息回的非常快。车快到市区的时候,他基本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这次的反腐力度确实是大,一旦有人举报,那是绝对一查到底的。前次所谓的查无实证,应该是调查组的缓兵之计,具体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此次忽然杀了个回马枪,证据确凿,魏尚勋滥用职权,贪污巨资,结党营私,已经革了职,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调查组查得非常彻底,但凡与魏尚勋有所瓜葛的官私两道,均被清查。正应了梅村雨的话,魏尚勋万劫不复了。
魏尚功、陆静两口子也被开除,以他们的资历,没有魏尚勋的关照,原就不够公务员的资格。两口子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双双病倒。
树倒猢狲散,魏尚勋多年经营的一片权势家业尽皆消散,真如大梦一场。
魏馨媛还在医院里,孩子与二叔的双重打击,据说她意志消沉,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沈姨跟商隐约定的地点就是医院。
这场车祸魏馨媛多处受伤,外伤内伤都有,肋骨都断了好几根。经过这些天的调治,她的伤症已经大有好转。伤病好治,心病难医,她的脸上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仿佛蒙上了一层阴郁的死灰之气。
商隐见她这副样子,心中很不是滋味。走到床前,含笑说道:“媛媛妹子,我出门才回来,你的身子大好了?”
沈姨在旁边陪着,笑着道:“媛媛,你看看谁来了?”
本来的魏馨媛含含糊糊,浑浑噩噩的。见到了商隐,不知怎么的,生出一股神力,一下子坐起身,一头扎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沈姨在旁边也抹着眼睛。
商隐温言安慰着。
说到安慰人,确实不是他的专长,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什么“没事的,放心吧”“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过了老半天,魏馨媛才止住了悲声,请商隐在床边坐下,“商大哥,你回来了就好,我就有了主心骨了。大哥,你本事大,想法救救我二叔,他是好人,他是被冤枉的,你知道的是不是?”
商隐不禁苦笑,救你二叔,当我是谁啊?难道还能像梁山好汉那样,去劫牢反狱啊?可是见魏馨媛哭的这般伤心,神情凄苦,有些话他哽在心头,怎么也说不出口。
魏馨媛的精神很差,过了一阵,便困倦的不行,睡了过去。她握着商隐的手,嘴角带着抹微笑,似乎安心了许多。
医院的小花园内。
沈姨神情相当忧郁,“我知道你和魏秘书长是朋友,现在的人情世故就是这样,出了这样的事情,没谁敢登魏家的门了。我找你也不敢有别的要求,只是觉得你这人挺靠谱的,就想着跟你商量个主意。”
商隐点了支烟,这是他久已养成的习惯,改也改不掉的。抽了两口烟,商隐戏谑的一笑,“沈姨,恕我直言,你老也不是魏家请的普通保姆吧?”
沈姨怔了怔,随即一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土埋半截的人了,还能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