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芳落扶着柔则来到铜镜前,芳落拿起一把牛角梳为柔则梳理长发。
“等一下......”柔则喊道:“用这把吧。”
从匣子里拿起一把竹木梳子,柔则递给芳落。
芳落看了一眼,做工颇为粗糙,手握的地方甚至有些不够平整,一看便不是能被他们这样的人家才买的东西。
是从甘露寺带回来的。
但芳落没有多话,慢慢梳理着青丝。
甘露寺,无人之处,刚刚准备好经文的莫言也从怀中拿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梳子,在手中细细摩挲。
静白站在不远处,双手拢在袖子中,没好气地道:“尼姑拿了梳子便也是没办法用的,便像是人与人之间,就算天天生活在一处,也注定是求而不得。”
当夜,胤禛来到柔则房中。
“菀菀今日似乎没有精神,是身体不舒服吗?”胤禛和柔则说了几句话,便感受到了对方没有精神,不免担心起来。
“没有......”柔则话说出口,也意识到了自己今日确实兴致不高,便又改口道:“昨晚不舒服,没有睡好,贝勒爷不必担心,病情反复也是有的,妾身自会听从太医的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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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柔则、乌日娜和宜修相安无事了好一阵子。
这段时日,府内没人作妖,宜修也就渐渐将精力转到了府外。
宜修主要是在帮常海联系各种人,渐渐将他生意的规模做起来了。
不过让宜修没有想到的是,常海舅舅的教育事业比他经商做得更加成功。
一开始,只是他朋友的弟弟在那里读书,后面在他那儿读书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
他在普通百姓那里还是挺有口碑的。
宜修去听过常海舅舅的课,看到他鬓边的少许白发,那比同龄人更加苍老的面庞,心中难免唏嘘。
若是没有多罗格格,常海舅舅一定能够高中,然后改变外祖家经商的日子的。
只要汪佳家有一个入朝为官的,那以后也会代代往上走的。
可惜……
只是宜修如今就算是知道了,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毕竟事发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婴儿。
如今多罗格格或者是星辉再想对外祖一家动手,那她是断然不肯的了。
常海听宜修说,费扬古同意了将容琳的坟迁到汪佳家的祖坟里,激动的当场哭了。
“宜修,我……我带你去你外祖坟上……我要将这个喜讯告诉他。”
宜修点点头。
找到外祖一家已经大半年了,她从来没敢问这件事,生怕提起常海他们的伤心事。
如今能去外祖的坟上,为他上一炷香,她很高兴。
常海一家子和宜修一共四个人,去了外祖的坟上。
宜修看着外祖的坟头,感慨万千。
“外祖父,我来看您了。”
宜修慎而又慎地磕了三个头。
仿佛将错过的亲情和温情都找了回来。
宜修眼眶发酸。
“您放心,我必然会为你们讨回公道的。”
宜修低声说道。
常海看着外甥女落寞清瘦的背影。
她虽然衣衫华贵,但是那柔弱的肩头仿佛承了万斤的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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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海这是许久做生意存下来的银子,他一并用在迁坟上了。
请了大师算好了日子,挑了祖坟里风水最好的一处。
不过他们并没有请很多人一起。
只有他们自己一家和宜修。
迁坟那日,他们早早便来到了容琳的旧坟上。
在那里宜修遇到了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费扬古竟然也来了。
“阿玛。”
常海因为之前的事情,对将军府一家子,仍然心有余悸。
所以虽然宜修已经跟费扬古说他们回来了,但他还并未正式上门拜访。
当然这其中也有常海并不想见费扬古的原因。
当初他非要娶容琳去,可是娶进府中又不能保护好她。
因此,常海对于费扬古也没有多少好感。
这么一来二去,他们就是在这里相见了。
此时是在将军府外,常海并不用行什么礼。
常海走了过去,却没有主动跟费扬古打招呼。
还是费扬古先一步开了口。
“常海兄。”
常海没想到费扬古竟然无耻至此,还敢跟他称兄道弟。
常海皮笑肉不笑道:“不知是什么风把将军吹来了。”
“容琳要迁坟,我自然是要来的。”
费扬古大概猜到常海是为何不待见他。
容琳好好一个女儿,送进将军府中,不过两年,便香消玉殒。
自从容琳去世以后,常海便再没来过将军府。
这也是能理解的。
费扬古虽然脸上有些绷不住,但到底是心中怀了一丝愧疚,所以也没有计较常海的阴阳怪气。
常海没有跟他多废话,耽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忙活了好一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