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盛宴从来都是克制谨慎的,但一想到沈竹心自成亲以来受过的委屈,心里便觉得憋闷得很。
沈竹心赶紧拦了下来。
“夫君莫要着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瞧着今日林大人走得匆忙,他必定是回去筹谋应对之策了,这桩婚事本就是皇上做主的,他自然也求不上别人,说不定他也会上书皇上,更甚者直接在明日的朝堂之上提及此事,夫君若是此时上书,恐怕会让人拿住了话柄。”
齐盛宴嗤笑,“就算咱们没有应对之策,他也必定会伙同那群言官对我口诛笔伐,他为人就是如此,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咱们是不是应该想想法子?”
沈竹心心里倒是有许多成算,只是有些事她不好宣之于口,只能看齐盛宴的意思。
齐盛宴握着沈竹心的手摇了摇头,“没事,纵使风雨欲来,我自立于风中,任凭他们闹成什么样子,我必定是要和离的。”
齐盛宴下定了决心,只是还不等他同皇上请旨,林大人那边就发作起来了。
次日一大早,皇上刚刚过问了朝政之事,正准备退朝的时候,林大人就哭喊了起来。
“皇上,请皇上等一等,
请皇上为我的女儿做主啊,皇上!”
林大人对外一向沉稳持重,别说是在大殿之上了,哪怕是在外头,也未曾这般高声喧哗过。
皇上都被吓了一跳,他眉头微微一蹙,颇有几分嫌弃地看向了旁边的吴公公。
吴公公也觉得林大人这般有失礼数,但还是扯着嗓子说道,“林大人,既然是事关你的女儿,那便是家事,朝堂之上论的是国事,你确定还要如此相告吗?”
“回禀皇上,此事虽然事关我的女儿,但也是宣平侯府之事,微臣势单力薄,无力为女儿做主,如今只能厚着脸皮求皇上还我丞相府一个公道了。”
皇上听着林大人哭天抢地的动静,抬手揉了揉眉心。
宣平侯府正室争宠的事,他也是略有耳闻,不过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有些不是三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
“林相,你也是两朝老臣了,在朝为官做宰多年,怎么还是这样没有分寸?既然是你们两家的家务事,那便有宗族耆老做主,何至于闹到朝堂之上?”
皇上的话带着责备,可林大人却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回禀皇上,微臣也是不想辛苦皇上的,只是若是此事皇上不为微
臣做主,那微臣可怜的女儿便要死在宣平侯府了。”
林大人依旧是步步紧逼,咬死了要把这件事闹到朝堂上。
皇上见他这般执着,只能让他如实到来,林大人开口便说起林知茵是如何可怜。
平日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如今更是为了府中的琐事受辱,活活被人给逼上绝路。
林大人的话音刚落,负责监察百官的监察大人就站了出来。
“皇上,此事虽为宣平侯府的家事,但事关宗族礼法,上下尊卑,实在不应该敷衍了事,宣平侯府宠爱侧夫人无可厚非,但也实在不该厚此薄彼,让正室心生怨念,阖府女眷还是应该以正室为尊,否则的话,这天底下岂不是要乱了套了。”
监察大人一言既出,旁边的人纷纷附和。
皇上听着这些人的动静,只觉得脑仁疼,他看着一直未曾辩驳过的齐盛宴,“宣平侯,他们也说了这么许多,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微臣无话可说。”
齐盛宴面不改色。
他确实是没什么好说的。
林知茵做的那些事是不宜对外说的,且不说这关系到徐景恒的清白,而且还牵扯到了送礼的人。
宣平侯自然可以不用
主动结交旁人,但也绝对不能得罪了满朝文武,否则的话,他何以在朝廷之中立足。
林大人也是抓住了这一点,这才敢如此大肆宣扬,他赌的就是齐盛宴不敢道出实情。
“既然你无话可说,那此事便由你宣平侯府一力承担,宣平侯治家不明,荒废宗族礼法,禁足齐家祠堂面壁思过三天,好好跟你们齐家的列祖列宗忏悔一番。”
皇上草草了事,下面的人却还是不依不饶。
“皇上,这不可啊,此事可是关乎礼法,若是就此放过,岂不是纵容天下百姓……”
“监察大人!且不说这本就是宣平侯府的家事,就说你自己家里难不成就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吗?你家里妻妾就没闹过?嫡子庶子之间就没有争执过?况且宣平侯常年为国事奔波在外,若此事当真是他的错,那遣他外出的朕,是不是更是错上加错了?”
皇上拉下了脸面,重重斥责了监察大人,也算是杀鸡儆猴,顺便就让满朝文武安静了下来。
眼瞧着他们都不说话了,皇上才冷着脸色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齐盛宴,你自己回去好好反省一番,退朝!”
皇上说完拂袖而去,剩下的人心
中再是不满,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齐盛宴就这么被宫里的人直接送回了齐家的祠堂。
吴公公宣旨之后,宣平侯府上下才知道了齐盛宴被皇上罚了禁足。
“原来是禁足啊,那就是无事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