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安实在是狼狈不堪,好一番挣扎之后才稍稍有了起身姿势。
旁边的人一看,立刻又把他摁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朝着上头望了一眼。
虽说上堂之人不过就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妇,可是那眉宇之间的威严,却实在让人不敢直视。
“我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一个不小心走错了地界,我可是举人,举人是可免于拜官的,你们竟然还敢这样押着我,当真是不想活了吗?”
陆淮安的心里也憋着一口气。
如果要不是他刚刚走的时候,柳清欢为了那几个零零散散的银子来回拉扯,他也不至于让人抓个正着。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她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奸夫。
“举人?既然你自称举人,那你该当知道,若是举人行不轨之事,那可是要被问罪的,从今往后再也不能科考入仕,如此,你还敢嘴硬吗?”
听到这番话,陆淮安当真是慌了。
他苦苦求学一辈子,怎么能在这么要紧的时候栽了跟头呢?
陈嬷嬷也瞧见了他那副慌慌张张的样子,立刻便开口问道,“你还不老实交代,这些金银之物究竟是从何而来?你又是
如何入府?你要是不说,我们就送官查办,到时候究竟是辣椒水还是老虎凳,可就要看举人的造化了。”
陆淮安听着浑身一抖。
他就是个文文弱弱的读书人,哪里经得起那样的阵仗?
于是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些东西,壮着胆子说了一句,“我……我不过是走投无路,动了些歪心思,还望各位恕罪,若是你们愿意放过我这一回,等到我金榜题名之时,必然会知恩图报。”
一听这话,老夫人当即就笑了起来。
“小子,你可知道此处是何地?我堂堂宣平侯府,从来不屑与人恩惠,但是像你这般奸邪狡诈之人,如何有登入高堂的福气,若是你再不说实话,那便让人拖出去剁了。”
老夫人说话的时候,神情看着有些阴森,这着实是把陆淮安给吓着了。
就在他瑟瑟发抖之际,刘嬷嬷又从外面抓了个人过来。
陆淮安定神一看,这人可不就是将他运送进来的菜店掌柜吗?
“老夫人,我该死,我当真该死啊,我实在不应该为了一己私欲,帮着他潜入侯府,老夫人,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这人就是个进京赶考的举人,他也不知是跟府上
的哪位夫人有了攀扯,从几个月之前便要我帮着他行不轨之事。”
掌柜的六神无主,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吐了出来。
他虽不知府上是谁和陆淮安不清不楚,但是把话说出来,总归还是能保住一条性命的。
就在此时,齐盛宴也回府了。
老夫人倒是无心避着他,毕竟是这么天大的事,这一家之主也该明了。
“宴儿,如今府上出了如此无德之人,这件事情怕是不能善了,虽说是后宅之事,但是关系要紧,你且看看该如何收拾吧。”
老夫人说着长叹一口气。
他们宣平侯府清清白白这么多年,今日竟然招惹了这样的事,老夫人当真是觉得有些晦气。
齐盛宴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看着老夫人明显动怒了,冲着旁边的人就使了个眼神。
那人上去就压着陆淮安,抬手便是一招分筋错骨。
只听咔嚓一声,陆淮安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便是一下子痛得栽倒在了地上。
“我错了,我当真错了,还请各位贵人留我一命啊。”
陆淮安疼得龇牙咧嘴的,却还是没忘给自己求饶。
齐盛宴直接就开口说道,“若是你将今日之事如实道来,本侯
爷尚且可以留你一条性命,可若是你再不交代,本侯便要叫人把你拉下去了。”
事到如今入,陆淮安怎么还敢不交代。
可是话欲开口的时候,他又想起了柳清欢说过的那些话。
如今他肯定是不成了,若是这些有钱人家当真还有最后一丝良知,可能还会给他留下一条性命。
但科举这条路终究还是走不通了。
于是他想着柳清欢曾经说过的谋取整个宣平侯府之事。
反正如今已然这般,倒不如来个铤而走险。
他故作大义慷慨的模样,终于是交代了潜入侯府偷欢之事。
可面对老夫人问他偷奸之人究竟是谁的时候,他却开口便说了沈竹心这三个字。
此话一出,齐盛宴当即勃然大怒。
他也顾不得侯爷的威严,一跃便踩在了陆淮安的后背上。
“本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与你偷欢之人究竟是谁?”
“侯爷!”
就在如此电光火石之际,柳清欢终于是过来了。
她一听府上的人把陆淮安给扣下来了,差一点就要收拾金银细软出门逃命。
可她对陆淮安,总还是有几分真心。
再者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都让陆淮安给收缴了去,若是
当真想要出门逃避,那可是连三餐温饱都成问题。
柳清欢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了一番之后,终究还是想着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