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来的路上,沈竹心已经从老夫人那里得知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来,应该是柳清欢上吊想要自尽,最后还是被其他人救下来了。
沈竹心面无表情地心想着。
她的命数注定于此吗?那还是有些可惜了。
上辈子的时候,沈竹心就见过不少妻妾或者别的女子自尽,结果不尽如人意,压根无人在意。
看得多了,她也习惯了,实在无法像旁人那般心生怜悯。
“见过老夫人,见过侧夫人。”
丫鬟家仆看到沈竹心和老夫人来了,连忙对她们行礼。
柳清欢也已经缓过来不少,只是看起来十分虚弱,声音都很小:“妾身……实在无法行礼,还请……见谅。”
老夫人听到她自尽了,更多的是感到愤怒,认为她这就是在做戏给自己看。
现如今,到了跟前一瞧,看到柳清欢这般楚楚可怜,她老人家的心到底还是忍不住软下来。
她无奈叹了口气,垂眸看着柳清欢。
“你好歹也是宴儿的妾室,此生也能享受荣华富贵,何须这般想不开?”
沈竹心用帕子轻轻掩住口鼻,同时,她还在悄悄观察柳清欢的反应……
柳
清欢听到老夫人的话,顿时再次潸然泪下,躺在丫鬟怀中,整个人仿佛马上就要香消玉殒。
“老夫人……妾身真的知道错了,都是一时糊涂,但是……”
“妾身真的是深深爱着夫君,如今被夫君亲手罚进了柴房,只怕是往后余生再也无法见到夫君了。”
“若真是如此,妾身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本来还好,但她却提到自己对沈竹心做的那些事,老夫人脸色再度冷下来。
“你差使人对竹心儿媳下毒,实在歹毒!纵使你知道错了,又有什么用?”
越说,老夫人越是愤怒,声音不自觉大了些。
“要不是竹心儿媳多了一份心眼,怕是此刻躺着的,就成了竹心儿媳!”
“罚你这般,已经算是轻的了。”
老夫人冷笑一声,脸上的皱纹看起来都淡了许多。
她微微走上前,和沈竹心一起,肩并肩看着柳清欢。
“老身只是不愿意多管府中的事,但不代表不能管。”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深深扎在了柳清欢身上,叫她疼痛难忍。
无人看到的角落,她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肉里,一丝丝血迹顺着掌纹缓缓流
下,污浊了她的衣摆。
她原本是想用自尽的方式,引来夫君或者老夫人,她才好为自己辩解,再争取争取机会。
只是没想到,老夫人上来就是对她劈头盖脸地一阵责骂,着实让她心里难受至极。
柳清欢挣扎着,努力坐起身,故意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更加难受、虚弱。
“老夫人……您真的误会妾身了,妾身……做这些都是为了夫君、侧夫人,为了侯府好啊……”
她说着,声音变得哽咽起来:“妾身看侧夫人平日里总是苦累得很,便想着不如让姐姐借此机会,可以好生休息休息,余生只要静心享受荣华富贵就好。”
“这样一来,也能让夫君放心了,不必日日担心姐姐。”
“只是……妾身也没想到,一时糊涂、一时冲动,才会错下成了毒,叫姐姐因此受了惊吓。”
“真的,妾身的出发点总是好的,是念着大家的好的。”
事到如今,她已经被钉上了耻辱柱,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怕是不管她说什么,她们都不会相信。
既然如此,还不如竭尽所能,让自己看起来本心是不坏的。
说完,柳清欢用忐忑的目光,悄
悄打量沈竹心和老夫人的神情。
老夫人将信将疑,脸上还有未消的怒意。
沈竹心幽幽叹了口气,耳坠上的银流苏,随着她垂头的动作而轻轻晃动。
“妹妹,你是觉得本夫人太过迟钝,还是觉得婆母太过愚笨,连你这种话都相信?”
柳清欢的脸色骤然僵住,恨不能把沈竹心的嘴狠狠撕烂。
“姐姐,你……你这话可就折煞妹妹我了……”
柳清欢不敢对上沈竹心的眼睛。
沈竹心的目光,就像是一把把刀子,在她身上、心上不断切割,让她好生难受。
沈竹心酝酿了一番,随后她眼尾泛红,看起来十分委屈。
半晌后,沈竹心微微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妹妹素来嫉妒本夫人占了夫君的恩宠,本夫人是知道的,只是此事本就不是我们这些妻妾可以轻易左右的。”
“本夫人也知道,妹妹你其实是想让本夫人得了失心疯,你就能坐收渔翁之利,对不对?”
她的反驳,竟然这么直白?
柳清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老夫人历来就最喜欢这个温婉大方、端庄得体的竹心儿媳。
一看到她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便于
心不忍,轻轻将手搭在她的肩上。
沈竹心缓缓抬头,心中流过一缕暖流,低声回道:“多谢婆母关心,妾身没有大